父亲满足了她的愿望,和詹尼尔谈成了结婚条件,让她在十六岁那年,就得到了自己的王子。
新婚短暂的相处之后,又是那样长久的远洋分别,她对王子的相思和煎熬,是多么难耐。
今夜,明明是他们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个“新婚之夜”啊。
埃莎沉默着,虽然她性格是那么开朗。但是她感受到了丈夫内心那沉默着、压抑着的痛苦。
她英俊的王子,正被内心的情感和秘密那样折磨。
他不想说,她便礼貌地不问。
桶中的水,一点点慢慢地凉下去,哈德里终于打破了沉默。做错了事、失去了爱人的是自己,不是埃莎,他不会对她发怒。
但是,这个房间,是他与乌鸦还能在一起的唯一空间,是他仅有的秘密花园,也禁止任何其他人侵入。
今后的一生中,他能拥有片刻\"她\"的空间,在全世界,只有这一个房间了。
“埃莎,这里,你以后不要进来。好吗?”
男子的语气里没有命令,甚至是一种温柔的,带着心碎、低声下气的恳求。埃莎的手顿了顿,看着他黯然又沉默的脸,不由得心里一疼,点点头,“好。”
她正要离去,哈德里叫住了她。
“埃莎。……我不能……”
他叹息后,停顿着。“……等我。”
等你什么呢?等多久呢?哈德里自己也不知道。
埃莎心疼地看着他。这场远东征战,到底发生了什么?帝国明明战胜了啊,皇帝陛下、巴伐利亚王国、家族都皆大欢喜。为什么只有哈德里,是如此痛苦?
此时的德国,给女性的权益是相当差的,比起庆国会好一点,但也是男权至上。
比如,女性允许受教育的时段更短,读完低级中学后,就不能继续求学,埃莎就是初中文化水平;当然,庆国的同时期,是根本不让女子读书。
还有,结婚后就不能出来工作,要工作就不能有婚姻;更何谈其他选举和参选权等政治权利。
乌鸦在庆国活出的那种肆意妄为,与人不明不白成亲、做洋人的外室,却独自管理艾府银钱日用事宜、抛头露面开铺子,那既是一种哈德里的强势占有,也是一种无所顾忌的保护与给予。
真的是他个人、用远洋侵略过去的、蛮横无理的军队权力给的。
但此时非常抱歉,他却不能将那些给过乌鸦的自由,来给他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埃莎是家族成员的附庸,此时她最大的价值,就是生下哈德里的孩子。
但,哈德里不想接近她。他曾拥有过最爱之人的怀抱里,容不下其他的女子。
*
阿尔卑斯山前地区直到多瑙河,遍布湖泊。东巴伐利亚的中高山脉,还是一片原始景色。既能发展工业,又有极美的自然景观,这一切,让哈德里痛苦的情绪淡了些。
随他一起回到故乡的卫兵雷亚和托奥,也服役完毕。雷亚选择回家、参加职业培训后,去艾徳勒克的工厂里上班;托奥学开汽车、做哈德里的专用司机。
申请退役后的哈德里,整理着自己的资产,也做着今后人生的规划和布局,看上去心情平静,一直面色如常。
因为没有获得父亲同意,就直接申请退了役,他和父亲詹尼尔的关系,已经搞得很僵。母亲、妻子当然都在从中努力周旋。
可惜,詹尼尔生气到、已经连与哈德里共同用餐都不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