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斯力声音平静地道。
“孩子。当你爱一个人,便用你所有真诚的心,去友善地对她。给予她温暖、保护、关心,如果真心爱一个人,便不用感到羞愧。”
“可是她有了我的孩子。主,求您怜悯。这个不在婚姻之中的孩子,我请您护佑他,护佑他的母亲。”
“一切的罪都因我而起。我深知自己的罪孽深重,求您赦免,求您救赎。”
古斯力这下内心有些惊异了。有了孩子?
联军士兵中全是暴行,庆国女子观念保守,又有哪个,会愿意生这些洋兵侵略者的孩子。而哈德里和乌鸦,有了孩子,还要生下来。
古斯力也是个年轻教士。他也未婚,也未经历情爱……不知该如何劝解了。但是教士的基本责任,还是让他定了定神。
“那孩子,因你们的爱,而来临世间。主,会保佑他的。”
“不。”哈德里的声音里有了一种无助的痛苦。
“我……在做保护她们的事。但是我必须听军队命令。撤军,我就会离开她。而离开了、我就保护不了她。主,我恳求您,在我离开、还没有再回到庆国的时候,帮帮我们,帮帮她们。”
一切保护,都只有他在时,才有可能。而这样的庆国,是有多危险。
随意就能把她叫到公堂,随意就判罚、打她板子。这样的国度,他和士兵离开了。她……真的就能安然无恙吗?
他要先依军令回国,再去做别的事,再实施他的计划。那些事,他不可能留在庆国做。
他能运筹帷幄的,是事情。但一种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无力感,是对人的,对乌鸦的。
古斯力定了定神。
“主,为千万人存留慈爱,赦免罪孽、过犯和罪恶。主,也会保佑她们的。如果那个女子是那样地善良,她也是主的孩子,主的慈爱会惠及她的下一代。”
哈德里被神父安抚的语言,抚慰了一些。他调整了心绪,心情也平静了。
古斯力又继续说道。
“那个姑娘可是教民 ?是否是主的孩子 ?”
这件事提醒了哈德里。庆国是有教会 的 ! 军队会撤走,但教会的势力还在。且条约签订之后,教会的势力也将增长扩张,朝廷不会再打压教会,教会能保护她!
他此时还不知道,一旁听他告解的神父是古斯力。但是,他要去找古斯力。
让教会保护乌鸦,让她能安全地生下孩子,请求教士古斯力,先帮助抚养那孩儿。
他心里顿时又让了一步、后退了一步。如果乌鸦一个弱女子,以后还想再与其他的庆国男子结婚。便……也由她。他不能跟她结婚,总不能锁困她一辈子。
那个孩子,先放在孤儿院长大。他有了合适机会,便把他(她)接去德国。那是他与她的孩子,他一定要悉心教养!
对,就这么办!
哈德里像是找到了一道救赎、他那被苦海深底里压抑着的心灵之光,他站起来就出了告解室。
他飞快地迈着大步,到处去找古斯力。古斯力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。他没有叫住哈德里,反而等他离开后,慢慢走出了告解室,脸上浮现起默默的微笑,就在原地等着。
终于,哈德里无头苍蝇般找了一圈,最后在离开之处看到了古斯力。什么?刚才听他坦诚告解的,就是古斯力?
把古斯力当作神父告解是一回事,而被探知到自己内心深处、最渊底的情感秘密,是另一回事。哈德里的脸,瞬间都涨得通红。
古斯力看着这个略显纯情、又很羞涩的年轻人,微笑起来。
“哈德里长官。来,跟我说吧。”
我会尽我所能,帮助你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