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洋人马上要走的,大庆还是太后皇上的天下。你们刘家跟洋人走得那样近,就不为自己再留条后路?”
刘意安只得问。“格格这是何意?”
显玙气恨地道,“昔日我阿玛要被问斩,她明明可以帮,但竟然见死不救。如今我才知道,原来她就是宫中一名贱奴!”
“若洋人撤了,太后回宫,我定要拉她去宫中让各位贵人指认,必定将此贱奴以宫规处置,消我心头之恨!”
“你们,便都是人证 ! 当日她所言,难道你们还矢口否认?”
显玙的夫君亦珏,之前将那爱新觉罗家祖宗的产业,卖出去成了艾府。她怎么可能便宜了这个逃奴。
如今自己成婚,却居住在亦珏家的另一座小宅子里,令她皇族格格的派头如此拘谨。而那逃奴,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宅子,用着本该伺候她的奴仆。
之前乌鸦见自己多次,亦均敢不跪。
这种种倒反天罡,她再忍耐几日。总有一天,她要将那一切、原本是她的东西,夺回来!
刘意安怎敢惹她,只得奉承应对,但心中不安,想将此事告诉乌鸦。她那天,就先将此事说与父兄。
刘存茂道,“若洋人走了,太后重新掌权,我家自然得转向朝廷。但各国势力在京中,也已扎根。和他们作对,自然也是不行的。”
刘保柱想了想。许久以来他跟着那德国军官颇有长进,便道,“父亲,我倒是看明白了。这做朝廷的官,也没多大意思。如今洋人的势力四通八达,京中还有不少洋行,尤其南方,和庆国做生意的洋行可多了。”
“你是何意?”
“若走与洋人经商的路子,可比当官有劲。”
当时经历国难,一应大小官员连个薪俸都快拿不到了,穷成那个鬼样。当官不就是为了挣钱,跟着朝廷都挣不到钱了。
另外,马上赔出去4亿多两白银,国库本来亏空,哪儿来的银子,再给小官员发俸禄?
就算做个贪官,去疯狂搜刮民脂民膏,也刮不来老百姓的几层皮啊。
百姓家哪有余粮。殷实之家,钱都去买了鸦片,要么进了赌场,剩下的穷鬼,榨干了也没几滴油水。
可是,那艾乌雅是个能挣钱的,瞧瞧她开的那铺子,一件洋装、五两银子,订单还不断。这才是会生金蛋的鸡啊。
刘保柱当官、做事,都是为了求财。他想起自己拿一二两月俸银子的寒碜日子;又想到小杏说的,当艾小姐的丫鬟,月例每年加一两,十年至十两。这不比当个小吏,有劲多了?
仅对这一个丫鬟,艾乌雅就出手大方,也如此有底气。钱财就是底气。
之前多次他都能进艾府,但就是进不去内院。
若说艾乌雅受宠,之前他只觉得长官喜欢这种漂亮美人,爱的是她的色。但如今跟了好几个月了,自她有孕以来,哈长官还那么宠,竟是要让她生下那孩儿的架势。
那……可是个\"杂种\",也没见那长官心里嫌弃、说不要,将她与那孩子,宝贝得很。
他冷眼看着,这艾小姐,可不止是有色,还有才和财。
你想想,这在庆国有了女人,还留了孩子,不给他们留下傍身钱财吗?那艾府的宝库,一定不小。不止不小,那长官肯定也不拿走,还都要留给那艾乌雅了。
刘保柱心思活泛,那脑子里的事,想得可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