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……要,……走了。
但是,我舍不得你。
若有来生,你与我生在一个国家,可好?你与我,同为上帝的子民,可好?
你是这样高贵美好的女子。你善良、安静、温暖,坚强、乐观、宽恕、独立,你也是在照耀着我心灵的一束光。
乌鸦,我忘不了你。……
他温柔地吻着她。和着森林的静谧,和着四月的春风,和着大自然的风吹草动、鸟语花香。
春天,是一个小动物发情的季节。
但是哈德里没有放纵自己。姑娘的羞涩紧张让他罢了手。他躺下将她搂在怀里,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。
哈德里拿出口琴,启唇吹起这悠扬又略带悲伤的曲子,轻缓又宁静的节奏,在林中响起。
《?nn von tharau》《塔劳的安馨》?。这是德国民歌中的经典,曲调优美婉转,柔情似水,描述着对爱情的追求。
“塔劳的小安馨,我的相好。
她是我的生命,我的吉祥珍宝。
塔劳的安馨,她又起心意,
把我当做她疼爱的目标,
塔劳的安馨,我的吉星福兆,
你是我的灵魂,我的血肉躯壳。
风雪寒暑我们相互关照,
我们该一起把未来打造,
……”
乌鸦的脸贴在他胸口,听见这日日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,那强烈的心跳。她看不见哈德里那剔透的蓝色眸子里,这一刻已经涌出了泪水。
随着那倾诉般的乐曲声传出的,有他这一个男子内心,最深刻的缠绵不舍与真挚的柔情。
像海水般的蓝色眼泪,正溢出他的眼眶,沿着线条坚毅的鬓角,流入金色头发的耳际。
干燥的风和暖暖的阳光,及时吹干、烘干了那些苦涩的泪。
他一遍遍吹着、乌鸦便安安静静地听着。
自从撤军之令起,艾府里何人不知即将撤军。连外院的士兵日常谈论起来,心绪都欢天喜地。漂洋过海地来,谁不想尽快回家呢。
可哈德里还从未对乌鸦开口提过。
现在,她知道他要走了。即使他不提,她也知道。
那漫长的一夜夜,被哈德里搂紧在胸膛,随着热烈心跳的,那每一次无声的叹息,都诉说着欲言又止和对她的不舍。
乌鸦想起初遇时,他将她关在李府,曾经恶狠狠地威胁着:不要离开他。
而现在,乌鸦心里泛出一丝无奈的笑意: 要离开的不是她了,而是哈德里。她缓缓闭上眼睛,将惆怅咽回肚子里。
*
不知道这样暖融融、亲昵地躺了多久。哈德里才动了动身子。把乌鸦扶起来。
“起来吧。我们再往前面走走,去看看花。好吗?”
“好。”乌鸦也好喜欢刚才那一刻。那首曲子的旋律优美又温柔,口琴的音色清澈又空灵,很好听。从身旁男子的口琴里吹出来,比仙乐还动听。
她想着,今晚上是不是要缠着他教这首。
哈德里又将她抱上马,搂着她在林中漫步。
再往前走了会儿,听见了隐约有嘈杂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