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须让她好好活下去!
但该如何阻止这场悲剧?
还有一个月时间,筹谋还来得及。
---
与此同时,京城某医院病房内。
黄斯年枯瘦的手指如锈蚀的铁钉,死死抠住病床护栏。
与肺癌抗争两个月后,他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。
监护仪上的绿线越来越平直,宛如一条被抽去脊骨的蛇,最终发出“嘀——”的长音,拉成一条直线。
黄伟杰跪在床边,膝盖抵着冰冷瓷砖,脸上却没有一滴泪水。
“叔?”他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玻璃。
无人回应。
从病房门缝透进的走廊冷白灯光,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。
忽然,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古怪的笑,似夜枭在坟场啼叫。
笑声越拉越长,最后“咔”地断裂,变成一阵干呕。
他弓起背,额头抵住床沿一下下撞击,撞得皮肉闷响,血珠顺着眉骨滚进嘴角。
“林——夜——”两个字从齿缝挤出,带着肺泡撕裂的血腥气,仿佛要将那个名字嚼碎咽下。
每念一次,他的腮帮就鼓起一道刀口似的棱,嘴角抽搐成诡异的弧度。
两个月前,hIV阳性的检测报告让他心如死灰;
而后,一次次报复性纵欲最终导致感染,不得不接受手术割了蛋蛋,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最后尊严。
复仇的种子在心中蔓延。
眼前总是浮现林夜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,隔着车窗、人群和命运,高高在上地俯视他,如同俯视一只被碾入泥中的蚂蚁。
怒火沿脊椎窜上后脑,在囟门处“砰”地炸开。
他猛地抬头,瞳孔缩成针尖,眼白布满蛛网状血丝。
那一刻,他不再是人,而是一团被仇恨熬干的人形沥青。
“都是你——”他嘶吼却发不出声,只剩声带摩擦的嘶哑。
他扑向床头,一把扯掉黄斯年胸口的电极片,如同扯掉最后一层遮羞布。
黄斯年的身体微微弹动,又重重沉下,嘴角竟浮起一丝古怪而解脱的笑。
黄伟杰愣住,下一秒,他抱住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,将脸埋进枯柴般的颈窝。
“放心走。”
他贴着黄斯年冰冷的耳朵,声音轻如情人低语,
“剩下的债,我会一条条讨回来。他加诸在我们身上的,我要他十倍、百倍、千倍偿还。
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建起的高楼崩塌,要他身边所有爱他、信他、护他的人一个个变成灰烬。
我要他活着,却比死了更痛苦。”
病房窗外,京城的夜忽然卷起一阵风。
他缓缓抬头,对着虚空,对着那个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敌人,露出一个残缺而狰狞的笑。
“林夜,”他一字一顿,如同将烧红的烙铁按进自己心脏。
“从今往后,我这条命只剩一个用途——拖你下地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