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境,天赋卓绝者,炼气期便能掌握,单论剑意之威,不谈自身灵气储备,已可直逼筑基真元的威力。
至于第二品“形显”,则要求修士至少筑基修为,讲究其真元与精神能稳定结合五行之力,剑意可离体显化实质,伤人于无形,五行属性威能倍增。
然而,这套梦中强塞的剑法却剑走偏锋。
它不再追求五行之道的极致演化,而是另辟蹊径,专注于纯粹杀伐气势的凝聚,以滔天杀意凝练剑气。整套剑法摒弃防御,招招搏命,对敌时凶煞戾气足以令对手未战先怯,心神失守。练至深处,甚至能以自身杀意引动天地煞气,压制敌人功法运转,使其束手待毙!
对于这套剑法,苏小小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。
倒非功法本身不够精妙,也非修炼艰难,“杀气”于她而言并非陌生之物。只是多年宗门修行与实战下来,她心中自有一套衡量敌我、掌控战局的准绳。
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一套充满戾气的功法来教她如何挥剑,替她决断敌人生死。尤其那字里行间透出的“天生万物以养人,人无一物以报天”便要杀伐无度的极端思想,更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与抵触。
正如对待瘦猴,初时不明其底细,她处处留有余地;待其放弃抵抗,无法对众人造成危害之时,也没有为了发泄心中怒气而取其性命。
面对“山大王”,知其本性不坏、未曾伤及孩童,她便有意放水。
而对黑风寨那等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,感知其凛冽杀意,她便毫不留情,斩尽杀绝。
“以菩萨心肠养心,用金刚手段谋事”——这才是她的剑道。
本想就这梦中剑法请教林霄,但知他正处于闭关突破筑基的紧要关头,不便打扰。苏小小胆子也是极大,索性抛开那梦中剑法强加的“杀意”核心,只取其灵力运转的独特轨迹和部分剑式思路,尝试结合自身经验和感悟,摸索一套属于自己的剑修法门。
一连几日演练,她总觉得梦中剑法的部分招式,尤其是那核心的“斩”字诀,施展起来异常僵硬别扭,与自身用剑风格和气息格格不入。
想到此处,心念再动,她又一次按梦中功法路线运转灵力。这一次,守阙剑格外安静,没有异动。
她摒弃了功法强调的“引气入锋,斩钉截铁”的霸道,反其道而行之,灵力并非直贯剑尖,而是如丝线,绕着剑锋旋转缠绕。
剑起风声呜咽,长剑挥落时,木柴应声而裂,截面竟非平整,而是带着清晰的螺旋纹路,顺带还将散落的细小柴屑稳稳扫到了一旁。
苏小小举着剑,望着那螺旋状的木柴断面,心中豁然开朗。若此时再对上黑枭的攻势,以此番无意间创出的“缠意”卸力化劲,配合自身圆融的“守剑式”,必能举重若轻,将其攻势化解于无形。
她却不知,自己竟在一套只攻不守的极端剑法传承中,逆行其道,悟出了一式“守中带缠,以柔克刚”的妙招。这种近乎“火中生冰”的逆反操作,若被元央界中九霄剑宗那些老古董知晓,怕是连九霄剑首清微长老都得瞠目结舌。
收拾好劈开的木柴,苏小小刚将守阙剑归鞘,便见小富贵端着已洗好的小师弟们的衣物走来,正准备晾晒。她微微一笑,直接走了过去,开始闲聊、帮忙,顺手就用守阙剑搭起了一件湿衣服,用它晾起了衣服。
剑格处,那点微光急促地闪烁,明灭三长两短,仿佛一声无声的长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