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昱竹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感中醒来的。
意识回笼的瞬间，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床垫不可思议的柔软，以及包裹周身的、属于另一个人的清冽好闻的气息。紧接着，他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身后紧紧圈在怀里，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结实的胸膛，一条手臂占有性地横在他腰间。
他猛地睁开眼，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暴雨、留宿、浴室、那个未完成的吻、打雷时他缩进闫落怀里……然后，他就这样睡着了？
脸颊瞬间爆红，他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平稳的呼吸拂过他后颈的皮肤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渗进来，在昏暗的室内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。借着这微光，他小心翼翼地、极其缓慢地，试图从那个过于亲密的怀抱里挪出来。
刚动了一下，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。
“别动。”身后传来闫落带着浓重睡意的、沙哑的声音，温热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后，“再睡会儿。”
赵昱竹身体彻底僵住，心跳如擂鼓。他不敢再动，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和强有力的心跳。
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。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赵昱竹以为自己快要被这种暧昧的煎熬逼疯时，闫落似乎终于醒了。他动了动，横在赵昱竹腰间的手臂却没有松开，反而收得更紧了些，甚至将脸埋在他后颈处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像确认所有物般。
“醒了？”他的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，依旧带着点慵懒的鼻音，贴得极近，震得赵昱竹耳膜发麻。
“……嗯。”赵昱竹的声音细若蚊蚋，耳根红得能滴血。
闫落低低笑了一声，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，清晰地传递过来。他终于松开了手臂，翻了个身平躺。
身上那令人心悸的禁锢消失，赵昱竹几乎是立刻弹坐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想下床，却被闫落拉住了手腕。
“跑什么？”闫落侧躺着，单手支着头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。晨光中，他头发微乱，眼神却清明而深邃，带着一丝玩味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。
赵昱竹被他看得无所遁形，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滚烫一片，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像是过了电。
“我……我去洗漱……”他试图挣脱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闫落却没松手，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上流连，缓缓开口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：“赵昱竹，昨晚的事，还记得吗？”
赵昱竹心脏猛地一缩，昨晚那个几乎要落下的吻，和他缩进闫落怀里的画面再次浮现，他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不记得了？”闫落挑眉，手上微微用力，将他拉近了些，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，“那我帮你回忆一下？”
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直白，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。
赵昱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、自己慌乱的样子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忽然涌了上来。他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底虽然依旧有羞窘，却多了一丝豁出去的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