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大将军总在要人哄8(2 / 2)

“是他……找回来的?”

「目标精神核心受到强烈冲击!认知出现显着裂缝!黑化值下降中…当前:98.8%!宿主,这‘家’的味道…有点东西!」*小笼包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。

暖阁紧闭的门后,温落并未靠在门板上。他坐在桌边,就着烛光,慢悠悠地用一把小银剪修剪着一盆文竹的枯叶。脸上平静无波,仿佛刚才门外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
只有小笼包能“听”到他意识里那声极轻的嗤笑:「冰封的河面,得先凿开缝,光才能透进去。这点‘旧物’,就是第一把凿子。」

他剪下一片枯黄的叶尖,动作精准而优雅。「接下来,得让他自己‘看见’光。」

庭院里,柳言风没有像困兽般嘶吼,也没有崩溃。他只是死死攥着那套旧衣,如同攥着失而复得、却又烫手无比的碎片。他在冰冷的石阶上坐了下来,背脊依旧挺直,却不再像紧绷的弓弦。

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,将那身与相府格格不入的旧衣和他沉默的身影,一同融进深沉的夜色里。98.8%的黑化值深渊依旧冰冷,但那厚厚的冰层之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,正悄然松动。

翌日清晨,温落打着哈欠推开房门,一副睡眼惺忪、昨夜受惊后疲惫不堪的小少爷模样。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下角落、靠着柱子闭目养神的柳言风。少年依旧穿着相府给的细棉布衣裤,但怀里,紧紧抱着那个靛蓝色的粗布包袱,仿佛抱着唯一的浮木。

温落像是没看见他怀里的包袱,也像是忘了昨夜的“惊吓”,小鼻子皱了皱,骄横地开口,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:“喂!小哑巴!杵这儿当门神呢?去!给本少爷打盆洗脸水来!要温的!凉了热了都不行!” 语气颐指气使,理所当然。

柳言风缓缓睁开眼。眼底的血丝未退,但那份择人而噬的狂暴戾气,却沉淀了下去,变成一种更深沉、更复杂的幽暗。

他没有看温落,沉默地起身,抱着包袱走向厨房方向。只是在经过温落身边时,那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,视线极快地扫过温落垂在身侧、那只曾覆在他手背上引导出“超级打狗式”的、白皙柔软的小手。

昨夜那破空一“咻”的凌厉感,那瞬间掌控非人力量的战栗感,与怀中旧衣残留的微弱暖意…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,如同冰与火,在他死寂的心湖里猛烈碰撞、交织。

温落仿佛毫无所觉,伸了个懒腰,对着初升的朝阳眯起了眼,像只慵懒的猫儿。只有小笼包能看到,在柳言风视线扫过他手的瞬间,他唇角那抹极淡、转瞬即逝的弧度。

「裂缝里,看到光了?」

柳言风端着温热的铜盆回来时,动作依旧沉默。他将水盆放在廊下的矮凳上,便退到一旁,再次抱紧怀里的包袱,垂眸看着地面。只是当温落就着水洗脸,水珠溅湿了他一小片衣袖时,柳言风低垂的视线,在那片深色的水渍上,停留了比平时略长的一瞬。

「黑化值:98.5%。宿主,凿子效果持续中。」

温落拿起雪白的布巾擦脸,动作带着孩童的随意。他擦完脸,随手将布巾丢回盆里,溅起几点水花。

然后,他像是才想起来,目光随意地扫过柳言风一直紧抱的包袱,小眉头嫌弃地皱起:“脏兮兮的破布包,抱着做什么?晦气!还不快丢…” 话说到一半,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顿住,小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慌乱(演得恰到好处),飞快地别开脸,声音也低了下去,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嘟囔:“…算了算了,随你…爱抱就抱着吧!省得别人说本少爷刻薄…”

他转身跑回屋里,“砰”地关上门,仿佛刚才那点“失言”让他很没面子。

廊下,柳言风抱着包袱的手指,无声地收紧。温落那戛然而止的“丢”字,和后面那掩饰性的慌乱与改口…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。

他缓缓抬起低垂的眼,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。这一次,那幽暗的眼神深处,翻腾的恨意之下,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涟漪,悄然荡开。

98.5%的黑化值深渊,冰层之下,暗流涌动。一缕极其微弱的、名为“困惑”与“可能”的光,正艰难地试图穿透厚重的寒冰。驯狼者收回了凿子,等待着冰层在光与暗的交织中,自己慢慢融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