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吞噬物质，转化能量……威力与消耗，与目标蕴含的能量和结构稳定性有关。”
刘辉默默评估，“目前看来，对死物效果极佳，对生灵、尤其是拥有强大能量护体的修士，效果和消耗需实战检验。”
接着，他催动「万法皆空」。
以他为中心，方圆十丈内，瞬间形成一个无形的绝对混沌领域。
领域之内，一切外来的能量波动、法则干扰都被极大削弱、扭曲。
他尝试将一丝自身法力模拟成“混沌罡风”射向领域边缘。
那法力在进入领域的瞬间，就如同冰雪消融，结构崩坏，威力十不存一。
“绝对的防御领域……不，更确切地说，是‘法则无效化’领域。”
刘辉眼中精光闪烁，“在此领域内，敌人的术法神通威力大减，而我的混沌之力却如鱼得水。
此消彼长，堪称近战无敌！”
他估计，以他目前金丹初期的修为维持「万法皆空」。
足以让金丹中期修士的神通威力衰减五成以上，金丹后期也能削弱两三成。
至于金丹以下？恐怕连他的领域都无法突破！
“混沌金丹，归墟之瞳，万法皆空……这便是我在末法时代安身立命的根本！”刘辉心中豪情涌动。
然而，与他在这密室中的稳步提升，形成鲜明对比的，是外界正在上演的一场，席卷整个修行界的末日哀歌。
天倾之变，不仅仅是天空变暗、灵气稀薄那么简单。
那伴随着规则崩坏而来的、弥漫在天地间的“衰败浊气”。
对于依赖灵气修炼的，现有修行体系，是致命的毒药。
首先遭受灭顶之灾的，是广大的中低层修士。
在历城，一位筑基初期的散修，正在自家密室内，试图稳固因天地震动，而浮躁的真元。
突然，他周身灵气彻底失控，原本温顺的法力如同脱缰野马，在经脉内横冲直撞。“不——！”
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，整个人便从内而外爆成一团血雾，密室内设置的简易聚灵阵瞬间黯淡、崩碎。
类似的情景，在大宋各地，乃至整个世界不断上演。
那些根基不够扎实、真元不够纯净的练气、筑基修士。
轻则真元溃散，修为境界如同雪崩般跌落 ，
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仙师，沦为凡俗，甚至比凡人更加虚弱；
重则直接走火入魔，经脉尽断，爆体而亡，死状凄惨。
昔日繁华的修士坊市，如今一片死寂，随处可见瘫倒在地、气息萎靡或是已然僵硬的尸体。
灵气反噬留下的焦黑痕迹，与斑驳血迹触目惊心。
即便是那些根基深厚、勉强稳住阵脚的修士，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天地灵气不仅稀薄，更充满了惰性和衰败因子。
如同掺杂了泥沙的毒水，难以汲取，强行吸纳只会污染自身真元，导致道基持续受损。
他们往日赖以生存的吐纳功法，几乎全部失效。
修炼，变成了一件缓慢，而危险的事情。
而对于站在修行界顶端的，金丹真人而言，情况同样不容乐观。
在兖州邻州，一位成名多年的金丹中期修士——烈火真人。
此刻正脸色铁青地，看着自己掌心中那团摇曳不定、威力不足往日五成的“焚天烈焰”。
他不是刘辉，没有混沌金丹那种适应，甚至吞噬衰败环境的能力。
他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引以为傲的金丹核心虽然稳固，未曾跌落境界，但与天地法则的联系，变得极其晦涩艰难。
施展同样的法术，需要耗费比以往多出数倍的真元和心神去压制、排斥灵气中混杂的衰败浊气，导致法术结构不稳，威力锐减。
更可怕的是，一旦自身真元消耗过大，想要通过打坐恢复，变得极其困难。
外界的灵气，如同带有腐蚀性的瘴气，吸入体内不仅难以炼化，反而需要消耗更多真元去驱除，其带来的负面影响。
补充真元，几乎完全依赖于，库存的灵石和丹药。
这使得每一位金丹真人，都不得不精打细算，不敢轻易动用大规模法术，实力被严重束缚。
“这该死的世道！”烈火真人愤懑地一拳砸在修炼室的石壁上，留下一个浅坑。
他感受到了一种，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憋屈。
金丹真人的威慑力，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其调动天地灵气、施展毁天灭地法术的能力上。
类似的情况发生在，每一位金丹修士身上。
无论是正道魁首还是魔道巨擘，都在默默适应着这残酷的新规则。
往日里金丹修士交手，动辄山崩地裂、江河倒流，如今却可能变得束手束脚，更像是一场资源（灵石、丹药）的消耗战。
整个修行界的权力格局，正在悄然洗牌。
个体伟力受到环境压制，组织、势力和资源储备的重要性，被无限放大。
正是在这片修行界的至暗时刻，刘辉成就金丹的消息，如同划破永夜的一道闪电，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意义。
历城上空那场惊世骇俗的渡劫景象，以及最后那成功晋升、稳定而强大的金丹气息，根本无法掩盖。
刺史赵文渊和靖安司副使陈颢元，在确认刘辉成功结丹，并返回闭关后。
几乎是立刻就将，这石破天惊的消息，通过官方渠道和各自的关系网，传递了出去。
“兖州镇守使刘辉，于天倾巨变当日，逆势突破，成功渡过前所未见之混沌大劫，成就金丹大道！
据观测及气息判断，其金丹品阶极高，疑似上六品乃至更高！”
这则消息比天倾之灾本身，在某些圈子里造成了更大的冲击！
尤其是在无数修士挣扎求存、金丹真人亦感掣肘的背景下。
一门双真人！
而且是在天地剧变、众生惶惶不可终日之时，以如此强势、甚至引动前所未有之雷劫的方式晋升！
这其中的意味，足以让所有势力，重新评估刘辉的价值与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