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一回家,就物是人非,连未婚夫都变成了妹夫?!
还凭空担了个‘逃婚’的污名!侄女冤啊!”
她声泪俱下,逻辑清晰地构建了一个全新的“事实”。
她并非逃婚,只是去探病,然后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。
被父亲和家族“牺牲”,让庶妹李代桃僵,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良缘!
“我……我甚至来不及说一个‘不’字,就被剥夺了一切!”
韩雪晴指着戴着盖头、僵立当场的韩婉茹,悲愤道,“婉茹妹妹,姐姐自问平日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如此对我?”
她这番颠倒黑白、倒打一耙的表演,可谓声情并茂,将自己完全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。
加上她刻意穿着素衣,更显得楚楚可怜,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宾客,窃窃私语,看向韩毅和韩婉茹的目光,都带上了几分怀疑与审视。
韩毅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韩雪晴: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明明是你自己……”
“父亲!”韩雪晴哭喊着打断,“事到如今,您还要为了维护妹妹,而将这不孝、逃婚的污名强加于女儿吗?
女儿只是去探病啊!王家舅舅可以为我作证!玉茹表妹也可以为我作证!”
她将早就准备好的“人证”抛了出来,增加可信度。
王焕在席上面露“难色”,叹了口气,起身对四周拱了拱手,道:
“诸位,雪晴侄女前些日子的确因小女玉茹身体不适,心中焦虑,在我府中小住了一段时日,姐妹情深,确有其事。
至于韩家内部之事,老夫不便多言。”
他这话看似中立,实则坐实了韩雪晴“探病”的说法。
至于“逃婚”与否,他“不便多言”,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。
女眷席中,王氏低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,似乎在哭泣,实则心中暗喜,期盼着女儿能搅黄这婚事。
韩毅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韩雪晴:“你……你强词夺理!明明是你自己……”
“父亲!”韩雪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,哭喊着。
“您口口声声说我逃婚,证据呢?可有我亲手所书的拒婚信?
可有我当众宣布不嫁的言论?都没有!只有我因关心表妹,而匆匆离家的行为!
您就凭此断定女儿逃婚,将女儿打入深渊,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夺走,送给婉茹妹妹!您让女儿如何甘心?!”
她这番颠倒黑白、以退为进的哭诉,配合着那梨花带雨、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竟真的让不少,不明真相的宾客心生怜悯,觉得这韩家嫡女,或许真是被家族委屈了。
议论声愈发大了起来,看向韩毅和盖头下沉默的韩婉茹的目光,也带上了各种复杂的意味。
韩婉茹盖头下的娇躯微微颤抖,紧紧咬着下唇。
她天性温婉,不擅争辩,此刻被嫡姐如此当众污蔑,心中委屈至极,却不知如何反驳。
韩毅百口莫辩。
当初为了家族颜面,韩雪晴逃婚之事被严格封锁,知情者寥寥,此刻被女儿反咬一口,他竟拿不出能在,这种公开场合服众的证据。
他总不能大声嚷嚷“我女儿就是嫌弃刘辉当初是散修才跑的”吧?
那更是将韩家和刘辉的脸一起打了!
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。
韩雪晴哭哭啼啼,韩毅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,韩家老祖面色阴沉,宾客们议论纷纷。
一场好好的婚礼,眼看就要变成一场难看的闹剧。
刘辉依旧袖手旁观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“父女反目”、“姐妹争夫”的大戏,甚至觉得比之前看的那些歌舞有意思多了。
他打定主意,且让韩家人自己先掰扯清楚,自己绝不多言半句、胡乱掺和。
然而,就在这混乱的僵持时刻,谁也没有料到,另一道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身影,出现在了喜堂之外。
那是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,容颜绝丽,媚骨天成,一双狐狸眼清澈灵动,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好奇。
她手腕上戴着一个古朴的银镯,正微微散发着温热。
正是循着同心镯感应,千里迢迢从青丘赶来的胡三娘!
她看着眼前人山人海、张灯结彩的场面,听着里面的哭闹和议论,小巧的鼻子皱了皱,有些疑惑。
她不太明白人族的规矩,只觉得想见刘郎,便进去找他就是。
于是,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韩家父女身上时,她如同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,轻盈地、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人群。
径直走到了喜堂中央,那双灵动的眸子,一下子就锁定了,那个身着大红喜服、身姿挺拔的熟悉身影。
“刘郎!”
胡三娘脸上瞬间绽放出明媚灿烂、毫无阴霾的笑容,声音清脆婉转。
如同出谷黄莺,带着浓浓的惊喜与思念,完全无视了这诡异的气氛,和那哭哭啼啼的韩雪晴。
像只欢快的小鸟,径直就朝着刘辉扑了过去!
“三娘好想你呀!”
她这一声呼唤,这一个动作,如同按下了暂停键。
瞬间让整个嘈杂的喜堂,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、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。
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正在哭诉的韩雪晴、愤怒的韩毅、阴沉的老祖、看戏的宾客……
全都僵住了,齐刷刷地、带着无比的错愕与荒谬感,聚焦在了这个突然出现。
一身妖气、还亲昵地喊着“刘郎”,扑向新郎的陌生女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