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武松分别后,他转身融入人流,看似悠闲地信步而行,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街边的铺面。
很快,一家看起来颇为热闹、三层高的“听雨茶楼”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此楼位置不错,客流繁杂,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。
他信步走入,立刻有小二殷勤地迎上来。
小六子抛过去一小块碎银,要了二楼一个临窗的雅座,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和几样精致茶点。
小二见其出手阔绰,气度不凡,伺候得更加周到。
茶水上齐,小六子并未急着饮用,而是看似随意地用杯盖拨弄着浮叶,状似无意地向那候在一旁的小二问道:
“小二哥,初来贵宝地,听闻本地王家甚是了得,不知其府邸坐落何处?也好让在下瞻仰一番,免得日后不慎冲撞了。”
那小二得了赏银,又见问的是本地人尽皆知的事情,自是知无不言,压低声音笑道:
“公子爷您算是问对人了!王家大宅啊,就在城西的柳絮巷,整条巷子最气派、门口摆着两尊大石狮子那家便是!
他们家王员外可是咱们清河县,有头有脸的人物,连县太爷都得给几分薄面呢!”
小六子点点头,抿了口茶,又看似好奇地追问:“哦?如此显赫?想必家族人丁亦是兴旺?”
“那是自然!”小二谈兴更浓:
“王员外共兄妹四人,他是实打实的长房长子。
二老爷早年就去了邻县,开了家大绸缎庄,生意做得红火;
三老爷嘛……嗨,这话茬不提也罢,反正就是个自在享清福的;
还有位最小的姑奶奶,嫁的是咱清河县五大修行家族里的陈家,那可是咱清河县实打实的头面人家!
再说员外自个儿家,膝下有一位公子、一位小姐。
前些年大小姐更是许了府城赵家的少爷——您可别小瞧这赵家,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豪门望族!
如今王家这般风光,多半也沾了这门亲事的光呢……”
小二说得眉飞色舞,将王家的住址、主要成员、以及王家依附于清河陈家,这等不算绝密的信息,如同倒豆子般说了出来。
小六子默默听着,心中已有了计较。他又赏了小二几个铜钱,让其自去忙活。
“原来背后是陈家…”小六子目光微闪。
五大邪修家族之一的陈家,他略有耳闻,其实力不容小觑。
“看来,得找个时间去王家‘拜访’一下,顺便…看看这陈家有何手段。”
在茶楼又坐了片刻,小六子这才结账下楼。
离开茶楼,他并未径直前往城西,反而像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。
不知不觉间,他的脚步偏离了繁华的主街,拐入了城西更为破败、人流稀少的区域。
最终,他在一座荒草丛生、门庭破败的小院前停下了脚步。
这里,正是他当初从西门府密室盗取玉简后,仓惶逃离时的临时藏身之所,也是他埋藏那些未来得及带走的,珠宝财物之地。
院门歪斜, 院内荒凉依旧,只有几只野猫被惊动,嗖地窜入了更深的草丛。
根据记忆,他走到院角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,拨开厚厚的落叶和浮土,露出
撬开石板,一个用油布包裹得,严严实实的陶罐赫然出现。
揭开油布和罐盖,里面是他在西门府那次密室之行中,顺手牵羊带出的珠宝玉器。
这类物件本就是凡俗世间,最顶用的硬通货,不仅足够支撑他未来,很长一段时日的用度,更能让他在需要时,轻松换取各类紧缺物资。
小六子将陶罐整个提起,心念一动,便将其收入了“如意龙阳棍”的须弥空间之中。 至此,他当初遗留在此的最后一点牵挂,也彻底了结。
做完这一切,他悄然离开荒院,重新融入市井。
傍晚时分,小六子回到狮子楼,恰好遇到一脸郁闷返回的武松。
显然,他再次去找兄长武大郎,依旧碰了钉子,连门都没让进。
“武都头,看来今日运气不佳?”小六子笑着迎了上去。
武松叹了口气,满脸懊丧:“唉,别提了!我兄长他…他是铁了心不认我这个兄弟了! 连我买的点心礼物都扔了出来!”
小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既然如此,强求无益。 不如寻个地方,一醉解千愁如何?今日我做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