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常那半哭半笑的面具猛地转向了他。
那名地级杀手便如遭无形重击，浑身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，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，七窍中都渗出了暗红血丝，眼看是活不成了。
无常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，声音里充满了绝对的藐视与自信。
“陷阱？”
“由我亲自督战，四名顶尖天字号、十名地字号跟你们这群废物组成的必杀之阵面前，就算是神仙布下的陷阱，我也要把它踩成齑粉！”
“此战，不计代价，不问生死，不留活口！”
“我要你们用他的头颅和鲜血，把他全身的骨头一寸寸敲碎，铺满通往观音寺的路上，用来洗刷我天机楼的耻辱！”
“听明白了吗！”
“是！”
必杀的决心，化作了实质般的杀气，几乎要冲破密室的穹顶。
“楼主血令已下，只许成功，不许失败！”
“若再失手……”
“你们所有人，包括我，都将自裁于此！用自己的血，喂饱这块令牌！”
冰冷刺骨的命令，在密室中回荡，久久不散。
当天深夜，四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“玲珑阁”的上空。
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，甚至没有发出一丝风声，便穿过了重重守卫，落在了地下密室之中。
正是星夜从北境赶来的四名天级杀手。
“无常大人。”
四人微微躬身，声音嘶哑，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死人。
他们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，都比密室中其他人加起来还要浓郁，冰冷纯粹，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。
无常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转向他们，点了下头。
“舞台已经搭好。”
血屠抬起头，露出一双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。
“观众是谁？”
无常张开双臂，语气狂热。
“是整个天下！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冒犯天机楼的下场！”
......
第二日，清晨。
一夜之间，整个京城的气氛变得怪异不堪。
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往日无异，车马依旧，人流如织。
但所有人都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街上巡逻的城防军数量，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。
他们盘查的力度也前所未有的严苛，但凡是看起来面生、形迹可疑的人，都会被带到一旁仔细盘问。
各大坊市的入口，都增设了关卡。
一些嗅觉灵敏的商铺，甚至提前关了门，挂上了“东家有喜”的牌子。
一股无形的阴云，笼罩在京城的上空。
普通百姓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那些王公贵族跟高官显贵，却一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，闭门不出，连平日里最爱逛的教坊司，都变得门可罗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