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到底是怎么回事?您不是有那么多护卫跟着吗?”
王若薇哭红了眼睛,问道。
王道长叹了一口气,将事情的经过又详细的说了一遍,尤其是车轴断裂的那个瞬间,他现在想起来,后背还直冒冷汗。
“若不是你坚持让赵虎将军他们跟着,今日……为父恐怕真的就葬身鱼腹了。”
王道看着萧济安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,也充满了后怕。
他说着,忍不住拿起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,手却抖得厉害,茶水洒了大半出来。
萧济安默默的接过茶杯,为他重新续上热茶,稳稳的递了回去。
这个微小的动作,让王道纷乱的心神安定了不少。
就在这时,赵虎带着一身的水汽,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亲卫,手里抬着一根粗大的,从中断为两截的木制车轴。
那是一根断裂的车轴,被小心的放在了堂前的地板上。
王若薇也止住了哭泣,和王道一同,将目光投向了那截致命的木头。
车轴的断口处,很不规整。
一半是木头纤维撕裂的痕迹,另一半,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滑。
王道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与后怕。
他毕竟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,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,但情绪依旧难以平复。
他看向萧济安,指着断口处,声音微颤,带着压抑的怒意:“济安,这……”
萧济安点了点头,蹲下身子,伸出手指,在那平滑的切面上轻轻的抚过。
“岳父大人,您看这里。”
他指着切面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小孔,“这个孔,深约三寸,应该是用特制的工具凿出来的。
对方先从内部破坏了车轴的结构,然后在外面用湿泥和木屑混合的东西填补伪装,只留下最外层的一点点木头连接着。”
他站起身,继续说道:“这样一来,马车在平地上慢行,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可一旦到了永安桥那样的上坡路段,车身重量后移,受力点集中,这根早已被掏空的车轴,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刻,‘恰到好处’的断裂。”
听着萧济安条理清晰的分析,王道和王若薇的后背,都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这手段,太过阴险。
“查!给我查!”
王道一掌拍在桌案上,那张紫檀木的桌子发出一声闷响,
“把今天所有接触过这辆马车的车夫、马夫、仆役,全都给我叫过来!老夫要亲自审问!”
很快,七八个负责管理车马的下人,被带到了内堂,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,大气都不敢出。
萧济安没有说话,只是开启了【洞察】,将这些人的内心想法,一一扫过。
大部分人,都是一片茫然和恐惧。
【天啊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相爷的马车怎么会出事?千万不要牵连到我啊……】
【这车轴前几日才检修过,怎么会断呢?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?】
但其中一个负责喂马的年轻仆役,他的内心活动,却引起了萧济安的注意。
【那个叫孙兑良的家伙,今天早上鬼鬼祟祟的在车马房待了很久,还给了我二两银子,让我别多嘴。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,没想到真的出事了!怎么办?我要不要说出来?说了会不会被灭口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