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他走下马车,亲自上前叩响了门环。
“何人?”
门内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。
“定北王府,萧济安,求见张大学士。”
萧济安朗声说道。
门内沉默了片刻,随即那小门打开一条缝,一个老管家探出头来,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语气冷淡地回绝:
“我家老爷今日身体不适,早已歇下,不见外客。王爷请回吧。”
说完,“砰”的一声,门便关上了。
“殿下,这……”亲卫的脸上露出怒色。
“意料之中。”
萧济安不以为意,他将手中的拜帖,连同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,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。
“劳烦老丈,将此帖呈于张大人。他若还是不见,我立刻就走,绝不叨扰。”
门后的老管家本不想理会,但看到那锭银子,还是犹豫了一下。
他捡起拜帖,借着门缝里的光一看,只见那素雅的帖子上,没有写任何多余的客套话,只用遒劲的笔法,写了八个字:
“寒门路窄,何不搭桥?”
老管家看不懂其中深意,但还是拿着拜帖,敲响了内院书房的门。
张居正正在灯下看书,听完老管家的禀报,眉头便皱了起来,正欲挥手斥退。
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管家呈上的那张拜帖上时,他伸到一半的手顿在了半空。
“寒门路窄,何不搭桥……”
张居正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,许久没有说话。
最终,他放下书卷,对老管家吩咐道:
“将人请到书房来。记住,从后门莫要惊动任何人。”
一炷香后,萧济安独自一人,出现在了张居正的书房内。
“殿下深夜到访,不知有何见教?”
张居正没有起身,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,语气谈不上热情。
“不敢。”
萧济安对着这位朝廷重臣,恭敬地行了一礼,
“晚辈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,特来向张大人请教。”
“哦?”
张居正示意他坐下,“王爷乃不世出的军神,连三十万蛮族铁骑都非你对手,还有何事能难住你?”
“张大人说笑了。”
萧济安坐下后,开门见山地说道,“晚辈斗胆,想请教大人,何为‘国之栋梁’?”
张居正皱了皱眉,沉吟片刻,答道:
“明德、亲民、止于至善,方为国之栋梁。”
“说得好。”
萧济安点了点头,随即又问,
“那晚辈再请教大人,一个熟读经史,却不知黄河水文的状元,算不算国之栋梁?
一个善作文章,却不识兵法几何的榜眼,又算不算国之栋梁?”
“这……”张居正被他这两个问题问得一滞。
“看来张大人也觉得,不算。”
萧济安笑了笑,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逼问,而是从怀中,取出了一卷画满了奇怪图样和表格的纸。
“晚辈知道,张大人两袖清风,最恨的便是那些虚言空谈。所以,晚辈今日不谈理想,只谈事实。”
他将那卷纸,在张居正面前缓缓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