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随着管家一声令下,那两扇沉重的朱漆中门,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,缓缓向内打开。
这在古代,是迎接最尊贵客人的最高礼节。
萧济安竟要用此等礼遇,来迎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书生。
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,而宋濂本人更是怔在当场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萧济安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,他扶着宋濂的手臂,又对一旁的刘福吩咐道:
“刘福,派人送些茶水给街坊们,天冷,别冻着了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群:
“另外,传我的话,今日之事到此为止。莫要再议论,惊扰了先生清誉。”
这两句话,一句体恤百姓,一句维护文人。
让在场的所有人,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读书士子,心中都升起一股暖意。
刘福连忙躬身领命:“老奴明白!”
“宋先生,外面天寒,我们府内详谈。”
萧济安再次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宋濂看着那洞开的中门,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王爷眼中的欣赏与尊重,又听着他那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话语,他那颗因世事艰难而变得有些冰冷的心,此刻被一股滚烫的暖流融化。
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,对着萧济安行了一个拜见主君般的大礼,长长一揖。
“草民宋濂,遵命。”
萧济安亲自将那位风骨傲然的落魄书生,请进了王府。
府门之外,那些围观了半日的百姓,在看到定北王殿下不仅礼贤下士,更心怀百姓时,爆发出一阵更加由衷的赞叹。
议论声中,定北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关闭,将外界的喧嚣隔绝。
萧济安亲自将宋濂引至温暖的书房,王若薇也已提前吩咐下人备好了姜茶和热粥。
她亲自端了上来,对着宋濂温婉一笑:“先生辛苦,先用些热粥暖暖身子吧。”
这份礼遇,让跟在身后的管家刘福都看呆了。
王爷亲自相迎,王妃亲自奉粥,他从未见过那家主子对何人如此礼贤下士。
宋濂更是受宠若惊,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,连忙起身想要行礼。
“先生不必多礼。”
萧济安将他按回座位,“在我府中,没有这么多规矩。若薇,你也坐。”
待一碗热粥下肚,驱散了身上的寒气,宋濂那因长跪而有些僵硬的身体,才终于缓过神来。
他看了一眼这对同样年轻的王爷与王妃,心中感慨万千。
一位是功高盖世的军神亲王,一位是出身相府的千金贵胄,却都没有半点架子,待他一个落魄书生竟如上宾。
这份礼遇,让他愈发坚定了自己没有投错人的信念。
他放下碗正准备起身行礼,萧济安却先开了口。
“先生的《科举兴废论》,我已拜读。”
萧济安没有开门见山地直接夸赞,而是将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策论,放到了宋濂面前继续说道:
“先生在策论中言,‘科举之弊,在因循守旧,不重实务’。此话虽是一针见血,但未免有些笼统。先生可否为我详述,这科举究竟是如何不重实务,又是如何因循守旧的?”
萧济安想知道眼前这个书生,是真的有经世之才,还是只会空谈阔论的又一个腐儒。
宋濂闻言,不假思索地答道:
“回王爷,草民以为,其弊有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