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要将这场戏,演得越真越好,要让铁木真的所有注意力,都被这座小小的关城死死吸引!”
紧接着,他的手指向北划过长长的距离,点在沙盘上一片由白色细沙堆砌的高耸山脉模型上。
那片区域,被斥候用朱笔标注了两个大字——天哭。
天哭雪山!
“此,为‘陈仓’!”
韩信的虚影声音变得无比森然。
“在正面战场打得最激烈,最血腥的时候,你,萧济安,将亲自率领一支绝对精锐的轻骑,从关城的密道出城,绕道千里,穿越这片所有人都认为无法穿越的雪山!”
“直插敌后,如一把尖刀,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——焚毁他囤积在后方大营的所有粮草!”
“粮草一断,军心必乱。届时,陈武再率大军从正面出击,与你里应外合。”
“则,二十万大军,弹指可破!”
萧济安呆呆地看着沙盘上那条被韩信手指划出的,横跨了千里雪山的死亡行军路线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这个计策,已经不能用“大胆”来形容。
这是彻头彻尾的疯狂!
“兵仙……”萧济安的声音干涩,“穿越天哭雪山……这……这真的可能吗?”
韩信的虚影收回了手,平静地看着他:
“兵者,从来就没有万全之策。”
“此计,九死一生。”
“但,此乃唯一生路。”
萧济安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。他想到了什么,眼中亮起光来。
“兵仙此计,神鬼莫测!晚辈明白了!”他激动地说道,
“晚辈在朝堂之上,曾立下军令状,‘不需国库一粒米,不需武库一寸铁’。
当时只为振奋人心,断绝后路。如今看来,此言反倒成了我军最好的伪装!
所有人都以为我军无粮无械,只能困守孤城,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有余力行此奇袭!”
“不错。”韩信的虚影微微颔首,对萧济安的反应很是满意,“汝此言,可为阳谋,亦可为实策。此去,不仅要烧其粮草,更要夺其辎重,以战养战!如此,方不负汝之豪言!”
“以战养战!”萧济安只觉得茅塞顿开,胸中豪情万丈,“晚辈明白了!多谢兵仙指点!”
翌日清晨,帅帐之内。
萧济安召集了以陈武为首的十余名核心将领,再次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。
当他将那个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的作战计划说出时,所有将领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主帅。
“殿下!万万不可!”
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副将陈武。
他的脸色因为震惊和激动而涨得通红。
“您……您是疯了吗?穿越天哭雪山?!”
他指着沙盘上那片代表着死亡的白色区域,声音都在抖。
“殿下,您可知这天哭雪山意味着什么?它绵延上千里,终年积雪,气候恶劣至极!
风雪刮起来,如刀割一般,活人进去,不出半日便会冻成冰坨!
山中更有无数深不见底的冰裂缝和随时可能发生的雪崩!”
“自古以来,别说是大军,就连最有经验的猎户,都无人敢在冬季深入其中!
我军将士,皆是平原铁骑,不习山地作战,更无御寒之物。您亲率五千精锐进入其中,与率众投身熔炉,有何区别?!”
“陈将军说的是啊!殿下,此计太过凶险,无异于自杀!请殿下三思啊!”
“末将附议!死守关城,尚有一线生机!行此险招,乃是将我镇北军最后的精锐,白白断送啊!”
其余将领也纷纷开口,言辞恳切,竭力劝阻。
他们不是怕死,但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帅和五千袍泽,去执行一个必死的任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