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士兵,哪里还有血性?被红军一个凿穿,便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混乱。
整个右翼战场,兵找不到将,将找不到兵,乱作一团。
反观左翼,陈武指挥若定,令旗挥舞间,步骑协同,交替掩护,打得对方节节败退。
点将台上的气氛,压抑到了极点。
所有中立的将领,都沉默地看着这场一面倒的演习,心中震惊。
他们终于明白,为何军中贪腐如此严重,张虎却依旧能稳坐主将之位。
因为他手下的兵,已经烂到了骨子里!
这样的军队,别说对抗北莽的铁骑,恐怕连流寇都打不过!
就在这时,萧济安动了。
他走下点将台,翻身跨上一匹黑色战马,动作利落。
他对着身后的亲卫喝道:“取我弓来!”
一把黝黑的铁胎弓被递到他手上。
这是军中制式的强弓,需要三石的力气才能拉开,寻常将领用之都颇为费力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这个病弱的皇子身上。
只见萧济安左手持弓,右手搭箭,动作娴熟。
他将箭尖,遥遥指向了千步之外,一根用来悬挂帅旗的高大旗杆。
旗杆顶端,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萧字王旗。
千步之外,箭射旗杆!
别说是在这风沙漫天的校场,就算是在无风的靶场,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!
张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
这个草包,想靠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来立威?简直是自取其辱!
只听嗡的一声,弓弦剧烈震颤,发出一声闷响。
那支黑色的羽箭,化作一道流光,撕裂空气,带着尖锐的呼啸声,冲天而起。
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,目光追随着那道黑色的轨迹。
那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,精准地越过千步的距离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不偏不倚正中那根高大的旗杆!
箭矢的巨大力道,让整根旗杆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。
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那根仍在颤动的旗杆,和那支深深嵌入木头中的箭矢。
“咕咚。”
不知是谁,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神……神乎其技!”
“这……这是神射手啊!”一个老兵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敬畏。
萧济安缓缓放下长弓,脸上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,但在所有士兵的眼中,他的身影却变得无比高大。
他随即拨转马头便入了蓝军混乱的阵中,于乱军之中亲自提拔了数名在溃败中依旧试图组织抵抗、奋勇作战的基层军官。
“你,叫什么名字?”
“你,阵型散了为何不退,还敢死战?”
“你,很好!本王记住你了!”
他每提拔一人,便是重重打击了张虎的集团。
那些被他点名的寒门军官,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。
一场演习下来,胜负早已分明。
当结束的鼓声响起时,整个校场的气氛已经和开始时截然不同。
士兵们看向萧济安的眼神,已经从陌生和好奇,变成了崇拜和敬畏。
萧济安回到点将台,当着全军将士的面,大声宣布:“此次演武,红军大胜!陈武将军及麾下将士,人人有赏!”
“至于蓝军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目光变得冰冷,直视着脸色铁青的张虎,“治军无方,军纪涣散,不堪一击!张虎,你可知罪?!”
不等张虎回答,他再次高声宣布:
“为整顿军纪,重塑我镇北军魂!自即日起,本王将暂代主将之职,全面接管全军指挥权!所有将士,一体听令!”
张虎脸色惨白,浑身颤抖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兵权被萧济安以一种无人能够反驳的方式,光明正大地夺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