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济安的脸上,非但没有恐惧,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“将计就计……现在,是时候引蛇出洞了。”
他看似端起茶杯饮茶,袖中的手指却悄悄捏碎了一个藏在袖袋里、早已备好的鸡血小囊。
随即,他猛地捂住胸口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。
“呃……”
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,然后越来越多,顺着指缝滴落在桌案上,染红了那盘美味的鲈鱼。
“来人啊!殿下中毒了!”
守在门外的管家听到动静,推门而入,看到这一幕,发出了凄厉的呼喊,划破了驿站宁静的夜空。
门被猛地撞开,王二第一个冲了进来,当他看到桌案上那滩刺目的血迹,以及萧济安倒在地上、脸色煞白、不住抽搐的模样时,瞳孔骤然一缩。
“快!快去请大夫!”王二一边大吼,一边冲上前去,想要扶起萧济安。
他的内心,此刻正掀起惊涛骇浪。
怎么回事?太子的计划不是用“七日断肠散”吗?
这种慢性毒药怎么会当场发作?难道是厨子刘三搞错了药?
“殿下!殿下您撑住啊!”王二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忠诚,那份担忧仿佛发自肺腑。
萧济安虚弱地睁开眼,一把抓住王二的手臂,用微弱却急切的声音说道:“是……是那道鱼……有毒……”
说完,他头一歪,便昏死了过去。
王二的心猛地一沉。
暴露了?
不,不可能!这草包怎么可能察觉?一定是巧合!
驿站里的大夫很快被提了过来,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,此刻吓得浑身哆嗦,连诊脉的手都在发抖。
他战战兢兢地探了半天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说是急火攻心,加上水土不服,才导致了吐血昏厥。
就在驿站乱成一锅粥的时候,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一个身材干瘦的杂役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悄悄地溜向了后厨。
他是厨子刘三的同伙,负责望风。
当他溜进后厨时,看到的却是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。
下毒的厨子刘三,已经用一根麻绳,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,双脚悬空,舌头伸得老长,早已没了气息。
在他脚下,一张矮凳翻倒在地,旁边还散落着几枚银锭。
“畏……畏罪自杀了?”
杂役吓得腿一软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他不知道,就在刚才,萧济安的心腹护卫陈默,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刘三。
没有用严刑拷打,陈默只是将一把沾着萧济安毒血的匕首,抵在了刘三的脖子上,低声问出了他同伙的身份。
然后,在刘三惊恐的目光中,陈默帮助他完成了上吊的全部流程,并巧妙地布置了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。
“不……不管我的事!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杂役连滚带爬地冲出后厨,他不敢声张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逃!
必须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,回去向太子殿下报信!
看着那杂役慌不择路逃离的背影,隐在暗处的陈默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身影一闪,便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房间内,萧济安依旧昏迷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