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拿种族开玩笑很好玩么？”
“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冷笑话的。”
斯特瑞尔和诺维米娅的目光交汇在一起，仿佛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，短暂的交锋过后，斯特瑞尔最终还是稍稍后退了一步，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：“罢了罢了，就当你是在活跃气氛吧。”
诺维米娅见状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，回应道：“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，我自然不会对你有什么真正的负面看法啦。”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一旁的卡缇娅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笑声。她似乎觉得斯特瑞尔和诺维米娅之间的互动非常有趣，忍不住小声地捂着嘴巴偷笑起来。
“嘿嘿嘿，蜥蜴和火鸡，你们俩还真是一有机会就互相怼啊，这笑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。”卡缇娅的声音虽然不大，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却异常清晰，显然没有逃过斯特瑞尔和诺维米娅的耳朵。
刹那间，斯特瑞尔和诺维米娅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，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卡缇娅，眼中闪过一丝怒意。接着闪电般的出招，一左一右掐住卡缇娅的腰。
“哎呀！诺维，斯特拉！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求求你们不要掐我的腰啊！！”卡缇娅立刻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，连忙求饶道。
卡缇娅的惨叫声还在模拟宇宙的赛道边缘回荡，维斯塔上校的全息投影已经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缓缓浮现。她穿着笔挺的星际军军官制服，肩章在虚拟光线下微微反光，但眼神里却带着看自家孩子打闹的纵容。
“各位好姑娘，你们玩够了？”维斯塔的声音虽然带有部分失真和电流音，却掩不住笑意，“看来你们对赛道的初步评估……很活泼。”
诺琳娜立刻站直身子，下意识把被掐得嗷嗷叫的卡缇娅往身后藏了藏，随后说道：“报告长官！我们正在分析赛道结构！”她的耳朵尖还泛着红，显然被刚才那出“蜥蜴火鸡互啄”闹得不好意思。
维斯塔上校的全息投影微微颔首，目光扫过四位姑娘，最终落在略显紧张的诺琳娜身上。“分析赛道结构？很好。但首先，你们需要理解这条赛道的本质。”她的声音带着训练场上特有的严肃，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意味。“它并非为了折磨而存在，它的名字是‘苦痛之路’，是军务部为灵能者量身打造的高阶训练场。目的是在极限压力下，锤炼你们对灵能的精准掌控、肉体的协调极限，以及……面对非常规环境时的决断力。”
她向前迈出一步，虚拟的军靴踏在模拟宇宙的地面上，却仿佛带着真实的重量。“规则很简单，也绝对不容违背。”她的视线特意在诺维米娅和斯特瑞尔身上停顿了一下，“第一，禁止形态转换。诺维米娅，你的龙翼；斯特瑞尔，你的凤翼，在本次训练中均被锁定。你们必须像诺琳娜和卡缇娅一样，依靠双腿和最基本的灵能技巧通过赛道。”
诺维米娅的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摆动了一下，那电子蓝色的瞳孔中若隐若现的竖线闪过一丝光彩，她平静地点了点头。斯特瑞尔则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满意，但也没提出异议，只是灿金的瞳孔里燃起了更旺盛的斗志。
“第二，”维斯塔继续道，目光扫过所有人，“允许使用标准灵能强化术式，提升力量、速度、反应和感知。允许使用基础及中阶灵能移动技巧，包括但不限于：灵能浮空术用于短滞空或减缓坠落；短距离灵能闪现用于跨越特定障碍或紧急规避，其距离和频率将受到监控系统严格限制，滥用会导致能量过载判定失败。严禁任何形式的长距离瞬移，意味着你们不可能直接得知终点位置然后瞬移过去，而且禁用空间折跃类术式，别想着让诺琳娜带你们过去或者原地开传送门。这条路的‘苦痛’，需要你们一步步去亲身丈量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，众人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。原本只是眼前的一段赛道视野，瞬间被一个无比宏伟、细节惊人的三百六十度全息投影所取代。一条全长五公里的“苦痛之路”如同一条狰狞的金属巨蟒，蜿蜒盘旋在虚拟的峡谷与破碎的穹顶之间，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。
诺琳娜倒吸一口凉气，方才远观已是心惊，此刻全景展开，更是感到了实质性的压迫感。赛道起始处便是密集的、不断伸缩突刺的合金桩阵，间隙仅容侧身而过。紧接着是长达百米的“刀锋回廊”，两侧墙壁布满高速旋转的锯齿刃，地面则是时隐时现的压力踏板，踏错一步便会引发头顶坠落的钉刺网。
这仅仅是开胃菜。中段区域，巨大的钟摆巨锤以毁灭性的幅度摇摆，下方是仅能容单脚站立的、不断移动和翻转的微型反重力平台。更远处，是令人头皮发麻的“虚空跳跃区”一系列悬浮在深不见底的电磁深渊之上的不规则浮板，有些浮板表面还覆盖着滑腻的能量薄膜，而深渊之中，隐约可见滋滋作响的干扰电弧，一旦失足掉落，虽不会真正死亡，但模拟系统反馈的神经痛觉足以让人刻骨铭心。
赛道后半段，环境更加诡异。有需要精准计算时机、在密集交叉的炽热等离子光束网中穿行的“熔光通道”；有墙壁会随机喷射出高压冷凝气雾、瞬间冻结部分路径的“极寒陷阱”；最后一段，则是近乎垂直的、布满了湿滑苔藓和不稳定抓握点的“绝望峭壁”，顶端终点平台的光芒，在如此险峻的背景下显得遥不可及。整个赛道，还穿插着各种需要灵巧身手和瞬间判断的独木桥、摆荡绳、以及会突然坍塌的脆弱路面。
“饱满骑士……苍白宫廷……”诺琳娜喃喃自语，脸色有些发白。她当时可是靠着无限跳跃od才通关那些变态跳跳乐的，而眼前这条“苦痛之路”，其复杂和恶意程度，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这根本不是跑步，这是一场对意志、技巧和灵能掌控的终极试炼。
卡缇娅却是碧眼放光，如同看到了最心爱的玩具，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，似乎在模拟着穿越各种障碍的动作。“太棒了……这才够劲！长官，这些障碍的触发机制和规律是可以分析和预判的吗？”
维斯塔上校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。“部分有规律，部分随机，部分会对你们的灵能波动产生反应。记住，苦痛之路是活的，它会适应，也会反击。依赖固定模式只会让你更快失败。”
诺维米娅已经进入了分析状态，电子蓝的瞳孔中数据流般的光芒急速闪烁，默默记录着不同障碍的间距、运动周期和能量签名。“明白了。这将是对灵能消耗管理和瞬间计算能力的极致考验。”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宣读实验报告。
斯特瑞尔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，火红的发丝仿佛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劲头。“不能飞就不能飞，用跑的照样碾过去！那些电锯和摆锤，看我把它们都烧……呃，灵巧地躲过去！”她及时刹住了车，想起规则限制，但战意已然高涨。
维斯塔上校看着反应各异的四人，最后将目光投向仍在努力消化这庞大信息的诺琳娜。“诺琳娜·维斯佩拉小姐。”
“是……是！长官！”诺琳娜一个激灵，挺直了背脊。
“恐惧源于未知，也源于对自身能力的不确信。”维斯塔的声音放缓了些许，“这条赛道确实艰难，但它存在的意义，不是为了让你们失败，而是为了逼出你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潜力。你的空间灵能，在应对这种复杂环境时，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。相信你的队友，更要相信你自己。”
她顿了顿，全息投影开始微微淡化。“准备时间五分钟。五分钟后，苦痛之路正式开启。祝你们好运，士兵们。你们四个要给其他学员们做榜样，加油！”
投影消失，只留下四位少女，面对那条在全息影像中静静蛰伏、却散发着无尽危险气息的五公里死亡赛道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，只有各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，和模拟环境中某些障碍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。
诺琳娜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天蓝色的眼眸再次望向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赛道时，少了一丝慌乱，多了一份决然。她轻轻握紧了拳头，指尖有微不可察的天蓝色灵光流转。
“来吧，”她低声说，像是在对自己，也像是对身边的伙伴们，“让我们……跑完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