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判断让洞穴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苏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按原计划,去寂灭潭。”陈启斩钉截铁,“但路线要改,不能走常规山路。杨兄,你还记得多少关于寂灭潭周围地貌的古籍记载?有没有什么险峻难行、但可能避开追踪的路径?”
杨少白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飞速回忆着:“寂灭潭位于西南支麓的裂谷深处,三面环崖,只有一条被称为‘鬼哭径’的险道可以通达。古籍记载,那里终年瘴气弥漫,飞鸟难渡,且……且有异象频发,寻常生灵绝迹。走这条路,固然能避开大部分追踪,但我们现在的状态……”
“鬼哭径……”陈启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再险,也比坐以待毙强。瘴气和异象,总好过直面那邪龙。苏离,你的龟甲对地脉瘴气有无抵御之能?”
苏离思索了一下,不确定地说:“若是全盛时期,龟甲自成结界,短时间应可无虞。但现在……只能勉强护住一人周全,而且极耗心神。”
“一人……”陈启看向杨少白和罗烈。杨少白有烙印在身,对邪秽之气敏感;罗烈状态不稳,容易被瘴气引动体内戾气。看来,穿越瘴气区将是一场严峻考验。
“我去探路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,是罗烈。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,低着头,声音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,“我体力恢复最快,对危险……感知也比以前强了。”他指的是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带来的、对杀机和邪气的敏锐直觉。
陈启深深看了他一眼,看到了他眼中混杂的痛苦、决绝和一丝赎罪的渴望。他明白,罗烈需要行动,需要证明自己还有价值,而不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累赘。
“……好。”陈启最终点头,“但切记,遇事不可蛮干,以探查为主,一有不对,立刻退回。”
罗烈重重地点了点头,抓起巨斧,转身就向洞外走去,步伐比之前沉稳了许多,但那紧绷的背影,依旧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然。
看着罗烈消失在洞口的光亮中,洞穴内剩下的三人心情更加复杂。前路未卜,强敌环伺,内部隐患重重。这短暂的喘息,与其说是休整,不如说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。暗流已然涌动,他们这只破败的小船,能否驶过接下来的惊涛骇浪?
陈启重新闭上眼,更加拼命地催动心法。必须尽快恢复更多力量,否则,别说寂灭潭,就连这鬼哭径,恐怕都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。
苏离和杨少白也压下心中的不安,再次尝试疗伤和压制诅咒,只是效率,已然大打折扣。洞外山林寂静,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,在暗中窥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