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灭潭?陈启和苏离都露出思索的神色,似乎在哪本残卷中也见过这个地名,但记载都语焉不详。
“太冒险了,”苏离担忧道,“我们现在的状态,再去触碰与卸岭相关的东西,无异于火上浇油。”
“留在这里是等死,”杨少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,“主动寻找生机,哪怕只有一线,也比坐以待毙强。这诅咒如附骨之疽,不根除,我们谁也活不了。”
陈启沉默着,目光扫过苏离苍白的脸,杨少白掌心的烙印,最后落在罗烈那绷紧的背影上。他知道杨少白说得对。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这诅咒已经和他们血脉气息相连,除非找到源头并解决它,否则终将吞噬所有人。
“那就去寂灭潭。”陈启最终做出了决定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但在此之前,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恢复一些自保之力。至少……要能跑得动路。”
他看向苏离:“苏离,你的龟甲能否尝试汲取日月精华,慢慢温养恢复?”
苏离点头:“我试试,但需要绝对安静,不能受打扰。”
他又看向杨少白:“杨兄,你掌心的烙印,能否尝试用清心咒之类的法门暂时隔绝其感应?哪怕只是减弱也好。”
杨少白苦笑:“我尽力。但这烙印邪门得很,寻常法咒效果恐怕有限。”
最后,陈启的目光再次投向罗烈,语气放缓:“老罗,你现在最要紧的,是学会控制那股力量。暴躁和愧疚都无济于事,把它当成一把不受控制的刀,先学会不伤到自己,才能谈其他。试着引导它,哪怕只能引导一丝,也是进步。”
罗烈依旧没有回头,但抱膝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,似乎听进去了。
计议已定,四人不再言语。苏离盘膝坐下,将龟甲置于膝上,闭目凝神,引导着微弱的晨曦之气,小心翼翼地向龟甲内渗透。杨少白也坐到一旁,指尖掐诀,口中念念有词,一层极淡的白光试图覆盖掌心的烙印,却如同水泼滚油,激起更强烈的刺痛感,让他额头沁出冷汗,但他没有放弃。
陈启则忍着左臂的冰寒刺痛,全力运转心法,调动着丹田内残存的真气,一遍遍冲刷着左臂的经脉,试图加固那脆弱的封禁,每一次真气与诅咒之力的碰撞,都让他经脉抽搐,汗如雨下。
罗烈在阴影中,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,看着掌心。他尝试着,极其缓慢地,调动起体内那股躁动的新生力量,一丝丝,一缕缕,控制着它在指尖流转,那力量桀骜不驯,稍有不慎就会反冲,让他手臂微微颤抖,但他咬着牙,眼神专注,一次又一次地尝试。
洞穴内,四人各自以不同的方式,与体内残留的诅咒进行着无声的较量。阳光逐渐透过藤蔓缝隙照射进来,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空气中弥漫着药草味、汗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。
诅咒暂停,但危机远未解除。前方的“寂灭潭”是希望之地,还是另一个绝望的深渊?他们不知道,他们只能抓紧这片刻的喘息,积攒着走向下一个未知的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