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启的右臂突然像被火钳烫了一下。
他正扶着星殒祭台的青铜柱喘气,指尖还沾着地宫里的血渍。此刻,臂弯处的衣袖突然“刺啦”一声裂开,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——那纹路扭曲如蛇,像极了祖父陈守一当年被九幽锁魂钉擦伤前的模样!
“小启!”苏离的星纹簪“当啷”落地。她扑过来时,发间的银芒都散了,指尖按在陈启手臂上,瞳孔骤缩,“这纹路……是九幽锁魂咒的血印!”
罗烈扛着半截断斧(玄铁巨斧早被血煞咒腐蚀得不成样子)冲过来,独眼瞪得溜圆:“我老子当年被南洋降头师下过咒,纹路跟你这差不多!会要人命的!”
杨少白蹲在陈启身侧,怀中的星核碎片发出急促的嗡鸣。他将碎片贴在陈启手臂上,蓝光流转间,纹路竟微微发亮,像被什么东西引动了一般。
“不是普通血咒。”杨少白的声音发紧,“这纹路里有……星髓的气息。”
陈启疼得倒抽冷气。他能感觉到,一股阴冷暴戾的气息正顺着血管往上爬,像条冰冷的毒蛇,所过之处,肌肉都在抽搐。更可怕的是,这气息里带着股熟悉的腥甜——和昨日地宫里黑洞中的血池味一模一样!
“是……血咒反噬。”苏离的声音发颤。她想起陈启方才被周正明的血蝶抓伤的手掌,那道血痕此刻竟也在发烫,“你被血咒种了血脉!”
“血脉?”罗烈暴躁地跺脚,“什么血脉?老子当年被种的是‘蚀骨咒’,疼得老子啃了半块青砖!你这纹路……看着比那邪乎!”
陈启咬着牙,努力回忆祖父临终前的话。老人攥着他的手,喉间全是血沫:“小启,若有一日你见到青黑纹路……记住,这是九幽邪后的‘血脉锁’,她要把你变成她的‘血奴’……”
“血奴?”苏离倒吸冷气,“九幽邪后当年用四门祖师的精血炼血奴,被炼的人会被抽干魂魄,变成只会杀戮的傀儡!”
话音未落,陈启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。他的指尖泛起幽蓝光芒,竟凝聚出一缕黑雾——和周正明操控的血煞咒一模一样!
“不好!”罗烈大吼一声,断斧横扫而出。斧刃劈在黑雾上,“滋啦”一声溅起火星,却没能驱散。
“是……我在控制它?”陈启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体内的阴冷气息正在欢呼,像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:“杀了他们……用他们的血……喂养我……”
“小启!清醒点!”苏离扑过去,抓住他的手腕。她的星纹簪突然泛起银芒,顺着陈启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,“我用发丘星纹镇你的神魂!”
星纹触及皮肤的瞬间,陈启发出一声闷哼。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祖父被锁魂钉钉在祭台上,鲜血顺着钉子往下淌;九幽邪后站在血池边,指尖蘸着血,画下一道道青黑纹路;还有……自己被血雾包裹,双眼变成猩红,正举着斩魂刀砍向苏离……
“不!”陈启猛地甩脱苏离的手,斩魂刀“唰”地出鞘。刀芒如电,直接劈向自己的右臂!
“陈启!”苏离尖叫。
“噗嗤!”
刀刃划开皮肤的瞬间,黑雾“嗷”地一声窜出,被刀芒灼烧得支离破碎。陈启的右臂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淋漓,却让他清醒了几分。
“这刀……能斩血脉?”罗烈瞪大眼睛。
杨少白捡起地上的星核碎片,脸色凝重:“斩魂刀是四门祖师用星髓铸的,能斩邪祟,自然也能斩被邪祟侵蚀的血脉。但……”他的目光扫过陈启的伤口,那里正渗出黑色的血,“血咒已经侵入骨髓了。”
“骨髓?”苏离的指尖按在陈启的伤口上,星纹簪发出刺目银芒。片刻后,她的脸色变得惨白,“毒素已经顺着血脉进了骨髓……如果不尽快驱除,你会变成……”
“变成血奴。”陈启替她说完,声音沙哑。他能感觉到,体内的阴冷气息正在往骨头里钻,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骨髓。
就在这时,星殒祭台的青铜柱突然发出“嗡鸣”。陈启怀里的斩魂刀剧烈震颤,刀身上的四枚信物印记同时亮起,在空中凝成一个金色的“解”字。
“是……四门信物的共鸣!”杨少白眼睛一亮,“斩魂刀在指引我们!”
陈启顺着刀身的指引看向祭台中央——那里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露出门祖师当年留下的“血契解咒阵”!
“原来解咒的方法在这里!”苏离惊喜道,“当年四门祖师用血契封印邪后,也留下了破解血脉诅咒的阵法!”
“但需要四门血脉同时注入!”杨少白皱眉,“阵眼需要摸金、发丘、搬山、卸岭四门传人的精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