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烈已挥斧劈开船板。斧刃触及木料的刹那,底舱突然传出空洞的回响—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瓮棺间滚动。
“小心!”卸岭汉子突然抛出捆绳索,“船底有卸岭派的‘千斤闸’机关,得用这个扣住闸门!”
绳索前端带着虎爪钩,精准扣住底舱口的青铜环。众人合力拉扯,闸门缓缓升起,露出舱内景象。
数十口瓮棺整齐排列,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不同的门派徽记:摸金蝉符、搬山斧痕、卸岭锁环、发丘印纹!棺间散落着锈蚀的兵器,刀剑指向彼此,像是经历了一场混战。
“这是……”苏离的指尖拂过棺盖上的发丘印纹,“四门祖辈的……水葬棺?”
陈启的星轨纹路突然灼热。他看见幻象:暴雨夜,四门祖辈在此沉船,各自将代表门派信物的“假棺”沉入江底,真身却带着真正的信物悄然离去……
“是疑冢。”陈启猛然醒悟,“祖辈们假造水葬,是为瞒过朝廷追兵!”
卸岭汉子却突然跪地,对着瓮棺重重磕头:“祖师爷在上!后人林莽追叛徒至此,惊扰先灵……”他抬头时眼中含泪,“其实叛徒偷定水盘,是为找卸岭派的‘镇水麒麟’。据说那麒麟能镇澜沧江的水患!”
陈启翻转定水盘,见盘底暗格露出半截地图:“镇水麒麟就在沉船塚的‘龙眼位’。”他指向船骸桅杆投影在江面的位置,“卯时日光透过桅杆,投影所指即是龙眼!”
此刻晨曦破晓,桅杆影子正指向船尾一处暗舱。罗烈巨斧劈开舱板,里面竟是个干燥的密室!中央石台上蹲着尊青铜麒麟,麒麟口中衔着颗明珠,珠光映得满室生辉。
“找到了!”林莽激动地伸手要取,密室突然剧震!瓮棺纷纷开裂,棺中涌出黑水,黑水里浮着密密麻麻的铜钱——全是前朝的“镇尸钱”!
“糟了!”杨少白疾退,“瓮棺里不是尸身,是‘钱尸蛊’!镇尸钱孕出的蛊虫,沾肤即入!”
黑水已漫至脚边,铜钱嗡嗡震颤,竟飞出无数金色小虫!苏离急撒化尸粉,虫群遇粉即溃,但黑水仍在上涨。
陈启突然跃上石台,指尖血珠滴入麒麟口中。麒麟双目骤亮,口中明珠迸发蓝光,所有蛊虫如遇克星般退散!
“原来要四门血脉才能取宝。”林莽恍然大悟,郑重抱拳,“陈师兄,镇水麒麟活该归您!”
晨光彻底照亮江面时,卸岭派的船只缓缓离去。陈启抚摸着镇水麒麟,见麒麟底座刻着行小字:“四门镇水,天下安澜。”
苏离忽然轻呼:“你们看麒麟的瞳孔!”
那瞳孔中竟映着幅微缩地图,标注着下一个地点——云梦泽。
江风拂过,船帆鼓满。四人相视一笑,都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