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铛摇响的刹那,女尸突然僵住了。她的身体剧烈颤抖,像是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。佐藤冷笑连连,铃铛摇得更急:认得这个吗?你夫君当年留下的锁魂铃
女尸的尖叫变成了痛苦的呜咽。她的身影开始模糊,仿佛随时会消散。油布包裹的灰烬四散飘落,其中一片落在陈启脚边——上面残留着半幅地图,标注着某个位于澜沧江的坐标。
陈启......苏离虚弱地指向那片灰烬,那是......
佐藤也注意到了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对剩余的忍者下令:杀了他们!拿回玉片!
五名忍者立刻扑来,短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蓝光——淬了剧毒。铁牛强撑着站起来,独臂抡起一块石头砸向最前面的忍者。石头精准命中面门,那人闷哼一声倒地,但其余四人已经冲到近前!
陈启将玉片塞给苏离,自己抄起一根断裂的铁链迎战。他的胸口疼得像是被烙铁灼烧,但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铁链横扫,逼退两名忍者,但另外两人的刀已经刺到眼前!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蓝光闪过,苏离掌心的印记突然爆发!光芒如利箭般射穿两名忍者的喉咙,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栽倒在地。但苏离也因透支而瘫软,掌心的蓝色纹路迅速褪去,变成死灰般的苍白。
苏离!陈启接住她软倒的身体。
铁牛那边也解决了最后一个忍者,但他的情况更糟——左手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肩膀,整条左臂如同枯木般干瘪萎缩。他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,独眼却依然死死盯着佐藤。
佐藤的脸色阴晴不定。他没想到三个重伤之人还能反杀他的精锐。铃铛再次摇响,女尸的虚影被强行收回铃中。他缓步上前,血玉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,将陈启三人逼到死角。
游戏结束了。佐藤举起手枪,瞄准陈启的眉心,把玉片交出来,我可以留你们全尸。
陈启的视线模糊了。失血过多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。他紧握着苏离的手,另一只手则摸到了地上那片带地图的灰烬——触感不对,不是纸灰,而是......某种皮质?
陈远山的孙子,死吧。佐藤扣动了扳机。
枪声在洞穴中回荡。但倒下的不是陈启,而是佐藤!一颗子弹从侧面射入他的肩膀,血花迸溅。佐藤踉跄几步,难以置信地转头:谁?!
通道阴影处,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出。他穿着陈旧的军装,手中握着一把老式步枪,脸上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狰狞。
罗......罗爷?!铁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。
陈启也呆住了。这确实是罗烈,但他不是已经......在祭坛牺牲了吗?
罗烈的目光扫过三人,最后落在佐藤身上:佐藤健一,南京大屠杀第36师团参谋。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你父亲是我亲手杀的。
佐藤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认出了这张脸——家族相册里的头号仇人。罗......罗烈?!不可能!你应该早就......
早就死了?罗烈冷笑,是啊,拜你父亲所赐。他扯开军装领口,露出脖子上触目惊的疤痕,可惜老子命硬,从万人坑里爬出来了。
佐藤突然狂笑起来:有意思!太有意思了!他猛地撕开西装,露出胸前一个诡异的纹身——与心玉同源的符文,但你杀不了我,心玉护体,刀枪不入!
罗烈没有废话,抬手又是一枪。子弹击中佐藤胸口,却被红光挡住,只在空气中激起一圈涟漪。佐藤得意地笑了,正要嘲讽,罗烈却突然调转枪口,对准了潭水!
你干什么?!佐藤大惊。
枪声响起。子弹击中水面,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。但诡异的是,整个潭水突然沸腾起来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。水面下的阴影再次浮现,这次比之前更大、更清晰——是青铜棺!
不......佐藤的脸色变了,你不能......
青铜棺破水而出,棺盖轰然开启!一股浓郁的黑雾喷涌而出,在空中凝聚成守门巫女的形象,但比之前更加凝实、更加恐怖。她的长发如同活物般舞动,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寒光,脖颈处的勒痕渗出黑血,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叛徒......她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尖啸,而是层层叠叠,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开口,血债......血偿......
佐藤的铃铛疯狂摇动,但这次毫无作用。巫女的发丝如利箭般射来,穿透红光屏障,直接刺入佐藤的身体!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,胸前的血玉剧烈震动,似乎想要挣脱束缚。
陈启趁机捡起地上那片带地图的灰烬。触手的瞬间,他浑身一震——这不是普通的皮,而是人皮!确切地说,是从人背上硬生生剥下来的皮肤,上面用血绘制的地图,背面还粘着几块碎骨。
这是......他的胃部一阵痉挛。
苏离虚弱地睁开眼:杨玄策的......她认出了这种处理手法,搬山一脉的......背图......
铁牛挣扎着凑过来:写的啥?
地图已经残缺不全,但关键部分还在——澜沧江某段河道的详细标注,中心处画着一个骷髅头标志,旁边写着心玉藏此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图背面——粘着半截指骨,骨节粗大,明显是男人的手指。
这是......铁牛突然瞪大独眼,杨玄策的......手指?
陈启翻过地图,在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:背图者,叛门罪,永世不得超生。字迹与石碑上的血书如出一辙,应该是守门巫女所写。而指骨断口处,还粘着一小块干涸的血痂,形状竟然与地图上的骷髅头标志完全吻合!
她......剥了他的皮......苏离的声音发抖,用他的骨头......做标记......
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他们的思绪。佐藤被巫女的发丝高高吊起,胸前的血玉被硬生生扯离,悬浮在半空中。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,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干尸。
不......他最后的哀嚎戛然而止,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般碎裂,散落一地。
血玉失去宿主,红光顿时黯淡。巫女的虚影转向陈启三人,惨白的眼睛没有焦点,却给人一种被洞穿的错觉。
发丘......卸岭......她的声音忽远忽近,还有......搬山......
铁牛强撑着站起来,挡在陈启和苏离前面:要杀要剐冲老子来!
巫女没有动。她的目光落在陈启手中的玉片上,又转向苏离掌心的蓝色印记,最后停在铁牛青黑色的左臂上。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闪过她惨白的眼睛。
四门......归一......她缓缓抬手,指向潭水,门要......开了......
随着她的动作,潭水再次沸腾。这次不是局部,而是整个潭水都在剧烈震动,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底下钻出来。水面迅速下降,露出潭底的结构——那里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轮廓,门上缠绕着九条粗壮的铁链,每一条都延伸向不同的方向。
爷爷......陈启喃喃道。他终于明白了祖父当年在做什么——不是盗墓,而是镇守!用发丘印的力量,加上卸岭的斧、搬山的甲,共同封印这扇门!
巫女的虚影开始消散。在完全消失前,她最后看了陈启一眼,嘴唇微动,吐出几个无声的字。陈启读懂了她的唇语:
别让你爷爷......白死......
随着她的消失,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潭水彻底干涸,露出底部的青铜门。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,如同活物般向四周蔓延。铁链一根接一根地崩断,每断一根,门就开启一分。
罗烈厉喝,这里要塌了!
他一把扛起苏离,铁牛则拖着伤腿跟上。陈启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开启的青铜门,恍惚间似乎看到门缝里有一只巨大的眼睛,正冷冷地注视着他。
陈启!铁牛的吼声将他拉回现实。
陈启转身就跑。在他身后,洞穴开始大面积坍塌,巨石如雨般砸落。而在这一片混乱中,那块从佐藤脖子上掉落的心玉碎片,正诡异地滚向青铜门的方向,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