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里的东西......陈启的声音很轻,却让苏离和铁牛同时打了个寒颤,在我眼睛里......
铁牛的独眼瞪得溜圆:啥?!
陈启艰难地撑起身子,发丘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陷,边缘又渗出一丝鲜血:我能......看见它......它在看我......
苏离的手猛地一颤。她想起爷爷笔记里那句疯话:门开眼现,印主为瞳。当时她以为老人癔症发作胡言乱语,如今看来......
它在说什么?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抖。
陈启的瞳孔微微收缩,那点暗金光芒随之闪烁:不是说话......是......他的眉头突然紧皱,像是在努力捕捉某种难以形容的感受,它在......饿......
这个字眼让石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。铁牛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,独眼不自觉地瞟向青铜门的方向。那里的黑暗更加浓稠了,像是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洞。
饿......什么?铁牛的声音干涩得可怕。
陈启的视线缓缓移向自己胸口的发丘印。印身周围的青黑色纹路虽然被菌丝暂时压制,但仍在微微蠕动,如同蛰伏的毒蛇。血咒......他轻声道,它要......吃光血咒......
苏离突然明白了什么,猛地抓住陈启的手:不是吃......是转化!她的眼睛亮得吓人,门里的东西......在把血咒变成......变成别的什么......
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,陈启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!发丘印周围的青黑色纹路疯狂扭动,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!而更可怕的是,那些幽蓝菌丝构筑的防线竟然开始......退让?
它在......帮忙......陈启的呼吸变得急促,帮菌丝......改造血咒......
铁牛听得一头雾水,但苏离的脸色却越来越白。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开发丘印边缘的一处菌丝丛——底下的青黑色纹路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:颜色从青黑变成暗金,纹路本身则从杂乱无章的蛛网状,渐渐重组成了......符文?
这是......苏离的声音哽住了。
铁牛凑过来一看,独眼瞬间瞪大:操!和祭坛上那些鬼画符一样!
陈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。他死死抓住苏离的手腕:不对......不是祭坛......是......是印底......
苏离如梦初醒,急忙翻开发丘印查看印底。果然,发丘天印四个篆字周围的空白处,原本看似装饰的细密纹路,此刻竟然与陈启胸口正在变化的暗金符文......一模一样!
印底......是钥匙......她喃喃道,血咒......是锁......
铁牛听得云里雾里,但本能告诉他事情正在往危险的方向发展。他一把按住陈启的肩膀:陈头,不管那玩意儿在干啥,咱得先离开这鬼地方!
陈启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。他缓缓摇头,发丘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光:走不了......他的目光越过铁牛,看向青铜门的方向,它在......等我......
话音刚落,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!穹顶的碎石如雨般砸落,地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些裂缝中竟然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,与之前困住陈启的液体一模一样!
操!又来?!铁牛一把抄起斧头,拖着废腿挡在陈启和苏离前面。
苏离却死死盯着陈启的眼睛——那点暗金光芒正在急速扩大,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!而更可怕的是,随着金光的扩散,陈启胸口那些被改造的符文也开始发光,与发丘印底部的纹路交相呼应!
不是攻击......她突然明白了,是......召唤......
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,暗红液体中缓缓浮起无数细小的气泡。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一粒微小的蓝色光点——那是尸萤菌的孢子!
孢子群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,缓缓飘向陈启胸口的发丘印。当第一粒孢子接触印身的瞬间——
轰!!!
一道暗金色的光柱从发丘印上冲天而起,直刺穹顶!光柱中,无数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动重组,渐渐凝成一把巨大的钥匙虚影!钥匙的齿部是卸岭斧的轮廓,柄部是搬山罗盘的造型,而匙身则布满了发丘印的纹路!
四门......合一......苏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铁牛的斧头一声掉在地上。他仰头看着那把横贯天地的钥匙虚影,独眼里映出璀璨的金光:陈头......你到底是......
陈启没有回答。他的身体在金光中缓缓浮起,发丘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暗金色,那些符文如同刺青般深深烙在血肉中。而他的眼睛——已经完全变成了暗金色,瞳孔深处旋转的旋涡越来越快,渐渐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。
通道的另一端,青铜门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、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叹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