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那点早已干涸的血渍接触到箭镞时,整支箭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!箭身上的红光暴涨,将整个耳室映得如同血海!
陈启的血......苏离看向液体中的身影,就差他了......
铁牛突然笑了。他拔出胸口的箭镞,黑血喷涌而出也不管不顾:简单。
他拖着废腿爬到液体边缘,抡起箭镞狠狠扎向液体中的陈启倒影!
箭尖接触液面的刹那,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紧接着,暗红液体疯狂翻涌,无数张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!箭镞上的混合血液如同活物般流入液体中,笔直地射向陈启的心口!
陈头!接住!铁牛声嘶力竭地吼道。
液体中的陈启突然睁开了眼睛!他的右手猛地抬起,精准地抓住了那支!发丘印青黑色的光芒与血箭相撞,爆发出刺目的白光!
整个空间剧烈震动,敕令符文一个个亮起又熄灭。陈启的身影在液体中渐渐清晰,他胸口的发丘印开始缓慢地从青黑色转变为暗红,而他脖颈上的纹路则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。
不够......苏离突然说道,还差......最后一步......
她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龟甲残片,眼里闪过一丝决绝。就在她准备将龟甲扔向液体时,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室中回荡:
祭印。
铁牛和苏离同时转头——声音来自地面上的敕令符文。那个巨大的字正在渗血,每一笔每一画都变成了流动的血槽!
祭印......苏离的脸色瞬间惨白,是要......
她的话没说完,液体中的陈启突然开口了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不是祭印......是祭......印主......
铁牛的独眼瞬间充血:放他娘的屁!
陈启的身影在液体中缓缓抬起右手,发丘印在他掌心悬浮,印底的发丘天印四个字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。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:我爷爷......我爹......都是这么死的......
三代而绝......苏离突然明白了什么,眼泪夺眶而出,不是诅咒......是传承......
铁牛猛地扑向液体边缘,不顾被腐蚀得作响的手臂:陈头!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!
陈启摇了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和祖父临终前一模一样的笑:铁牛哥......帮我......照顾小七......
说完,他的右手猛地将发丘印按向自己心口!印身接触皮肤的刹那,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攥住,猛地向下一沉!
不——!!!铁牛的吼声震得耳室簌簌落灰。
但奇迹般地,陈启的下沉之势突然停住了。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,发丘印的光芒从血红变成了暗金,印底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。
这是......苏离瞪大眼睛。
地面上的敕令符文突然一个个飞起,在空中重组拼合,最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图案——一把钥匙的形状。钥匙的齿部是卸岭斧的轮廓,柄部是搬山罗盘的造型,而匙身则布满了发丘印的纹路!
四门......合一......苏离喃喃道。
钥匙图案缓缓沉入液体中,与陈启手中的发丘印合二为一。暗红液体如同被煮沸般翻滚,无数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,又一个个破碎消散。
陈启的身影在液体中渐渐上浮,脖颈上的纹路已经完全消退。但铁牛和苏离都看到了——他心口位置,发丘印嵌入的地方,皮肤下隐约有一道锯齿状的伤痕,与他祖父尸体上的致命伤一模一样。
印主归位......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但这次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,囚......解......
随着这声宣告,青铜门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。暗红液体如同退潮般迅速回流,眨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,只留下满地碎石和那篇正在缓缓消失的敕令符文。
陈启的身体一声掉在空荡荡的石板上,胸口发丘印的光芒渐渐熄灭,但印身已经深深嵌入了皮肉,只露出边缘的锯齿状轮廓。
铁牛和苏离连滚带爬地扑过去。铁牛粗糙的大手拍打着陈启的脸:陈头!醒醒!
陈启的眼皮颤了颤,缓缓睁开。他的瞳孔深处,隐约有一丝青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。
门......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开了......
铁牛和苏离同时转头看向青铜门方向——那里的黑暗更深了,像是一张巨口,等待着吞噬一切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