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挂棺椁的青铜锁链猛地绷直!那口巨大的悬棺竟然开始缓缓下降!棺体表面的铜锈簌簌剥落,露出底下暗红如血的底色!
棺...棺动了!铁牛的声音变了调。
陈启眼睁睁看着那口棺越降越低,棺底距离地面已经不足三丈。更可怕的是,随着棺材下降,他左臂伤口的剧痛竟然在减轻——但青黑色却蔓延得更快了,现在已经爬过了锁骨,正向心口逼近!
毒...毒在往心里走...苏离的手死死按着陈启的伤口,可血还是止不住。她的手指已经被染成了青黑色,却浑然不觉。
铁牛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刀,刀尖对准陈启心口:陈头,得剜了那块肉!
等等!苏离一把拦住他,不是毒...是...
她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打断!悬挂棺的最后一条锁链终于不堪重负,轰然断裂!
巨大的青铜棺椁如同坠落的陨石,狠狠砸在墓室中央!冲击波掀起的尘土和碎石像暴雨般四溅,陈启被气浪掀翻在地,左臂伤口狠狠撞在石板上,顿时血流如注!
当烟尘稍稍散去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——
坠落的棺并没有碎裂,而是诡异地直立在了墓室中央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棺底与地面撞击处,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洞口边缘整齐得像是精心设计的机关,此刻正往外渗着粘稠的、泛着铜绿的黑色液体。
液体流过的地方,青石板如同被强酸腐蚀,迅速溶解出一个直径近丈的圆形坑洞。坑洞底部,赫然是一方青铜铸造的祭坛!
祭坛只有三尺见方,表面刻满了与发丘印底部如出一辙的符文。而在祭坛正中央,静静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龟甲残片——那残片通体漆黑,裂纹中却闪烁着与苏离那块龟甲一模一样的幽蓝光芒!
第...第二块龟甲...苏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龟甲残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突然变得滚烫,裂纹中的蓝光剧烈闪烁起来。
陈启的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。青黑色已经蔓延到了心口,他能感觉到那片怪鱼鳞片正在自己血肉里生根,像活物一样往心脏方向钻。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方青铜祭坛上——祭坛边缘刻着的符文,与他发丘印底部的刻痕严丝合缝,仿佛本就是一体!
那是...印座...陈启突然明白了什么,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发丘印...缺个底座...
铁牛一把扶住他:陈头!你的伤!
不...不重要...陈启的视线开始模糊,但他死死盯着祭坛上的龟甲,那才是...才是镇住这一切的...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穹顶上突然传来一连串机关转动的声。众人抬头,只见剩余的八口悬棺全部剧烈震颤起来,锁链疯狂摇晃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棺内拼命挣扎!
它们...要醒了...苏离的脸色惨白如纸。
陈启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慢。青黑色已经覆盖了他半边胸膛,与祖父尸体照片上的纹路逐渐重合。他颤抖着抬起还能动的右手,将发丘印对准祭坛方向,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:
铁牛...把印...放到...祭坛上...
话音未落,他的视野突然被一片血红淹没。耳边传来铁牛的怒吼和苏离的尖叫,还有无数锁链断裂的轰鸣。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,陈启恍惚看见自己左臂伤口喷出的血箭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精准地落在了祭坛中央那块龟甲上...
血滴接触龟甲的瞬间,整个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。陈启隐约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血契已成,九星归位...
然后,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