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陌刀裂风(1 / 2)

坚持住......陈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
雪猿的瞳孔微微收缩,泛着蓝光的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峰。在那里,青铜门的虚影已经完全实质化,门缝中伸出的手臂不再是模糊的影子,而是长满脓疮的实体,每只手的指甲都如刀锋般锐利,疯狂撕扯着门框。更可怕的是,门上方盘旋的黑云中,佐藤的面容越来越清晰,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驶来的吉普车。

后视镜中,最后一缕阳光被山体吞噬。陈启猛地踩下刹车,轮胎在湿滑的岩石上擦出刺耳的尖啸。前方山路中央横着一棵被雷劈断的古树——与之前在鬼镜寨外见到的一模一样!树干焦黑的裂口处渗出暗红色汁液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。

又是......这个......

雪猿突然剧烈颤抖,前爪死死抓住仪表盘。陈启顺着它的目光看去,顿时血液凝固——树干的裂口中缓缓爬出一个熟悉的身影:铁牛!但与记忆中不同,这个的右臂完好无损,独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红光,胸口方形伤口中伸出几条黑色线虫,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舞动。

陈......启......嘶哑的声音从树干中传出,好久......不见......

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锁心刀和魁首刀在后座嗡嗡震颤,刀身上的铜钱纹路自动亮起微光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当他凝神看向时,视线竟然穿透了那层人皮,看到里面蠕动的黑虫群——是影傀!而且是比之前更高级的品种,能够完美模仿死者的外形和声音!

铁牛哥......早就......死了......陈启咬牙拔出双刀。

的嘴角咧到耳根:是啊......他的声音突然变成金属质感,但你的......苏离......还......活着......

树干突然爆裂!无数黑虫如喷泉般涌出,在空中凝聚成佐藤的脸:钥匙......黑虫组成的嘴唇开合,给我......否则......她......永远......困在......门里......

陈启的胸口钥匙疤痕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。锁心轮完全显现,九个齿轮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,中央的钥匙形核心直指黑虫群。而当金光照射到虫群时,黑虫纷纷爆裂,佐藤的脸瞬间崩溃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
没用的......残余的黑虫重新聚集成的样子,门......已经......开了......一半......

雪猿突然暴起!它的爪子划过自己额头的龟甲裂痕,带出一串蓝血,精准地甩向。蓝血接触黑虫的刹那,虫群如同遇到火焰的蜡像般迅速融化,转眼就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地下。

走......雪猿的声音虚弱但清晰,他在......拖延......时间......

陈启猛踩油门。吉普车咆哮着撞开残存的树干,冲向最后一段山路。后视镜中,被撞散的树干竟然自动重组,转眼又恢复原状,只是裂口中不再有黑虫爬出,而是渗出更多的暗红色液体,在路面形成一条直向山峰的血路。

操......陈启的喉咙发紧。

山路越来越陡。当吉普车终于爬上山脊时,眼前的景象让陈启的血液瞬间冻结——整个山顶平台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,数十顶迷彩帐篷呈环形排列,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,坑边立着九根铜柱,每根柱子上都缠着锁链,锁链另一端延伸向天坑深处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铜柱周围整齐跪着九具尸体,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方形伤口,伤口中伸出黑线,与锁链相连。

这是......

九劫......祭坛......雪猿的蓝瞳映出天坑中的景象,佐藤......复制的......

确实,当陈启凝神看向天坑时,发现坑底隐约可见一扇青铜门的虚影,与真正青铜门的构造一模一样,只是规模小了许多。而更可怕的是,门缝中伸出的不再是手臂,而是一条条粗壮的触须,触须顶端长着吸盘状的嘴巴,正在贪婪地啃噬铜柱上滴落的黑血。

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平台边缘。陈启刚推开车门,雪猿就猛地扑向他胸口,爪子死死抓住钥匙疤痕的位置。剧痛让陈启眼前发黑,但更令他震惊的是雪猿接下来的动作——这灵兽竟然硬生生从自己额头扯下那块龟甲碎片,狠狠按在他的钥匙疤痕上!

啊——!!!

龟甲接触疤痕的刹那,陈启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两半。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蓝灰色,所有活物都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光团,而死物则呈现出冰冷的蓝色。而更可怕的是,当他看向营地时,清晰地看到每个帐篷里都蜷缩着几个红色人形,胸口连着黑线延伸向天坑;而铜柱周围的尸体则完全变成了蓝色,只有胸口方形伤口处跳动着诡异的红光。

这是......

龟甲......眼......雪猿的声音越来越弱,暂时......借你......

灵兽的身体迅速干瘪,转眼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。但它的眼睛依然睁着,蓝光未灭,直勾勾地盯着天坑方向。陈启小心地将雪猿的遗体放在车座上,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钥匙疤痕已经完全变成了龟甲形状,中央的钥匙纹路与苏离的龟甲完美融合,散发出柔和的蓝光。

谢谢......他轻声说,握紧双刀走向营地。

借着夜色的掩护,陈启悄无声息地摸到最近的帐篷后。里面传来日语对话声,间或夹杂着电台的静电噪音。当他用刀尖挑开一条缝隙时,看到三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围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忙碌——那是一个微型青铜门模型,门缝中不断渗出黑雾,被装置顶端的吸嘴抽走,注入旁边的玻璃罐中。

样本......收集......完成......一个技术人员对着电台说,浓度......达到......百分之......七十......

陈启的胸口钥匙疤痕突然剧烈震颤。当他凝神看向那个微型青铜门时,视线诡异地穿透了模型,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模糊的身影——是苏离!女孩的四肢被黑线缠绕,额头的龟甲完全碎裂,蓝血顺着脸颊滴落,被黑线贪婪地吸收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每当一滴蓝血被吸走,真正的青铜门虚影就实质化一分。

苏离......

陈启的怒吼惊动了帐篷里的人。三个技术人员刚转身,锁心刀和魁首刀已经破帐而入,刀光如电,转眼就将两人斩首。第三人想按警报器,却被陈启一把掐住喉咙提了起来。

佐藤......在哪......陈启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日本人的眼球凸出,嘴角却诡异地扬起:门......后面......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佐藤的腔调,等你......很久了......

话音未落,技术员的胸口突然爆开,数十条黑虫喷涌而出,直奔陈启面门。陈启本能地挥刀格挡,但仍有几条黑虫突破防线,钻入他的鼻孔和耳朵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,耳边响起佐藤的狂笑:

欢迎......加入......

陈启跪倒在地,双刀深深插入泥土。黑虫在体内疯狂游走,每经过一处就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。而更可怕的是,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,一部分灵魂似乎要脱离身体,坠入那个黑暗的空间。

不......

胸口的钥匙疤痕突然蓝光大盛。雪猿的龟甲碎片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硬生生将体内的黑虫逼出。黑虫离体的刹那,陈启的视野突然切换——他看到自己跪在帐篷里,而另一个正站在旁边,手中握着双刀。是灵魂出窍?!

陈启......苏离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,龟甲......能让你......暂时......灵魂......离体......

确实,当陈启看向自己的身体时,发现胸口钥匙疤痕处的龟甲纹路完全显现,形成一个蓝色的光罩护住心脉。而更神奇的是,他的灵魂状态可以自由行动,不受物理限制,但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——技术员喷出的黑虫悬浮在半空,以蜗牛般的速度移动着。

这......

快......苏离的声音越来越弱,时间......不多......

陈启的灵魂冲出帐篷。营地里的景象更加骇人——每个士兵的胸口都连着黑线,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控制着;铜柱上的锁链正在缓慢收紧,将九具尸体一点点拖向天坑;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天坑边缘站着一个穿日军将校服的身影,正是假杨铭!这家伙的义眼红得发亮,机械右手高举着一个奇怪的装置,装置中央嵌着半块心玉碎片,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。

钥匙......假杨铭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,终于......来了......

陈启的灵魂闪电般冲向天坑。假杨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义眼猛地转向他的方向,机械右手突然变形,露出一个微型发射器。一道红光射出,精准地击中陈启的灵魂体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
啊——!!!

灵魂被硬生生打回体内。陈启猛地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仍跪在帐篷里,面前的技术员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,而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声——他被发现了!

在那里!

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。陈启一个翻滚冲出帐篷,双刀在身前舞成一片光幕。子弹击中刀身的刹那,铜钱纹路自动亮起,竟然将大部分子弹反弹回去。而更神奇的是,当他冲向最近的掩体时,胸口的钥匙疤痕突然射出一道金光,精准地击中一个士兵的胸口,那人瞬间如同蜡像般融化,转眼就化为一滩黑水。

钥匙......的力量......陈启心中了然。

更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。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得不似活人,眼神空洞,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。而当陈启的刀锋斩开第一个士兵的胸膛时,里面喷出的不是鲜血,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虫!

影傀......陈启咬牙道,全部......都是......

战斗瞬间白热化。锁心刀和魁首刀在虫群中劈砍,每斩开一个影傀就有更多黑虫涌出。而更可怕的是,这些黑虫似乎能无限分裂,转眼就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,将陈启团团围住。眼看就要被虫群吞噬,胸口的钥匙疤痕突然蓝光大盛,雪猿的龟甲碎片迸发出刺目的光芒,硬生生将虫网撕开一道口子。

陈启......

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虫群外传来。陈启抬头看去,只见营地边缘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——是罗烈!但与记忆中不同,这个罗烈浑身笼罩在淡淡的金光中,手中的陌刀足有两米长,刀身上刻满了与锁心轮相似的符文。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胸口——没有方形伤口,而是嵌着九枚铜钱,排列成九劫锁的阵型!

罗爷......

小子......罗烈的声音浑厚有力,看好了......

陌刀横扫而出。刀锋所过之处,虫群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消融,转眼就清出了一条通路。而更令人震撼的是,当刀光掠过那些影傀时,他们体内的黑线纷纷断裂,傀儡般的身体瞬间瘫软,露出里面被蛀空的躯壳。

这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