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十三一怔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她咳出的血,遇空气会泛一丝金光。”谢珩递过瓶子,“这血放置太久,颜色不对。”
冷十三细察,脸色微变:“是动物血混了朱砂。”
谢珩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眸光如冰。
“他们想让我们以为她被抓。”他说,“只为引我们妄动。”
冷十三问:“那她现在何处?”
“仍在府中。”谢珩答,“她不会容人擅取其血,除非自愿。”
他转向俘虏:“你们接到消息,说她今晚会被送来?”
那人点头:“今早传的话,说今夜交人与血。”
谢珩冷笑:“那是假令。真正目的,并非抓她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
“是要让我以为她被抓。”谢珩环顾满地狼藉,“我会调尽人手去救。京中空虚,登基大典前夕,宫门守备松懈——有人要趁机夺权。”
冷十三明白过来:“所以这一战不能停。”
谢珩点头:“押走这些人,一个不留。查清他们进城路线、联络据点,全部挖出。”
“你要回府?”
“不去。”谢珩摇头,“我要等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传假令的人。”谢珩倚在断墙上,“敢下令,必会来确认结果。他会来。”
冷十三沉默:“万一不来?”
“会来。”谢珩望着屋顶破洞,“这种人,总想亲眼看见我们挣扎。”
两人不再言语。
庙外脚步渐远,俘虏已被拖走。尸体横陈,血渗砖缝。冷十三安排埋伏,自己守于屋顶。
时间缓缓流逝。
三更时分,巷口传来脚步声。
一名灰袍人走近破庙,提着灯笼,在门前驻足张望。
谢珩自阴影中走出。
“找谁?”他问。
那人一惊,灯笼几乎脱手,强自镇定道:“我……我是来收消息的。”
“收什么?”
“关于……那个女人的事。”
谢珩上前一步:“你说的是薛明蕙?”
那人后退:“我不知道名字。我只是跑腿的。”
“谁派你来的?”
“没人……只是有人给了钱,让我来看看有没有留下血瓶。”
谢珩紧盯他:“你知道那血是谁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那人摇头,“他们说只要看到瓶子,就回报一声。”
谢珩突兀出手,扣住其腕一翻,袖中滑落一张纸。
他拾起细看,纸上画着一个标记——柳叶形的门环。
与春桃交出的布包上的记号一模一样。
谢珩抬眼:“这记号,谁给你的?”
那人脸色煞白,转身欲逃。谢珩一掌劈在颈侧,对方应声倒地。
冷十三从屋顶跃下:“认识这记号?”
谢珩攥紧纸片:“她留下的线索,被人利用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写的应对法子,本为防绑架。”谢珩声音低沉,“如今却被拿来当诱饵,反设一局。”
冷十三皱眉:“谁有机会拿到那张纸?”
谢珩未答。
他蹲下身,搜查那人腰带,在内袋摸出一块铜牌。上刻二字:司礼监。
他站起身,将铜牌递给冷十三。
“魏长忠没死。”他说,“而且,他已经进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