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吗娘娘,荼蘼四月开花,这屏风往这一摆,仿佛看见了活生生的荼蘼盛放之景,让人看着都神清气爽,浑然忘了是在酷暑的六月,还以为是在清新怡人的四月呢。”剪秋赞叹道。
“荼蘼芳菲自是盛景,但这一簇小小的桃花也着实喜人的紧。”宜修笑道。
“娘娘喜欢便是这东西最大的价值了。”安陵容因为宜修一句容儿的亲昵称呼,心中像吃了蜜糖一般欢愉,娘娘还说桃花喜人,是不是代表娘娘很喜欢自己?
这个月日日夜夜的绣这屏风,就为了赶着进宫能第一时间给娘娘送来,如今看见娘娘欢喜的笑容,一切都值了。
“难为你了,双面绣本就精细耗费心神,宫中最好的绣娘便是绣一方锦帕或是一个荷包也要个三五十日,你这屏风,怕是不下几十日,还得日日夜夜赶工才能完成呢。”宜修抚摸着平滑的绣面,像女子的肌肤一般顺滑柔软,可见线头藏得极好。
“有些事,只要是自己喜欢的,便是再如何也值得。”安陵容腼腆一笑。
“你的心意本宫知晓了,多谢,本宫给你的香料可还喜欢?”宜修笑道。
“嗯,嫔妾很喜欢,都是些罕见的好东西。”安陵容道。
“你既喜欢,本宫也还有一事要委托于你。”宜修道。
“娘娘请吩咐便是。”有事儿干的安陵容一下来了精神。
“本宫孕中不宜动香,知你家中原是做香料起家的,必然在制香一道上精于旁人,本宫有一弟弟,早年间寒气入骨,导致患上了鹤膝风之症,如今膝骨化脓腐烂,疼痛难忍,本宫略懂医理,之前给他配的止疼方子如今也逐渐失效,医理香料触类旁通,你那日殿选时给本宫嗅的香料效用极好,比之太医院千篇一律苦的渗人的解暑方子都有效,所以本宫想着,是否能从香料上动动心思,缓解他的痛苦呢?”宜修道。
“鹤膝风....娘娘,此病嫔妾在家乡也曾见过,是不治之症啊。”安陵容老实回答。
“本宫知道,便是叶天士当年也是这么说的,本宫不求能根治,但如果能减轻他的病痛,让他有尊严的多活几年,也是好的。”宜修道。
“娘娘....此事既对娘娘很重要,嫔妾一定竭尽全力,嫔妾方才就想说,鹤膝风是不治之症,但在嫔妾家乡,曾见过得了鹤膝风却能如常行走的,那位乡友患病数十载,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呢。”安陵容道。
“果真如此?”宜修来了精神。
“是,因为此人求医时,嫔妾的父亲刚到松阳任上,当时有一沿路行医游方至此的大夫,自称曾是宫中太医,来府上挂单,父亲当时将他留宿在县丞府,又恰好碰到此人求医,便接诊了,当时他的鹤膝风已然到了枯槁之时,那位大夫试了许多种方子,最后有了父亲的一味香方加持,止住了他的溃烂炎症,又替他施针百日,终是保下了他的性命。”安陵容回忆道。
“那你可还记得那个大夫的方子?”宜修道。
“嫔妾那时只有五岁,还是因为那人膝盖处的伤口实在骇人才记忆犹新,至于方子为何,嫔妾实在记不清了,但是嫔妾记得那位挂单在府中三月有余的游方大夫,他走前给了嫔妾父亲一枚玉佩,说为感谢家父收留,以此玉佩为记,若来日嫔妾家人有所求,皆允之。”安陵容道。
“那玉佩是否尚在?”宜修急切道。
“尚在府中父亲书房。”安陵容肯定道。
“如此,还请容儿家书一封,请你父亲将当年的玉佩和香方让驿丞史快马送来,本宫让人去寻当年玉佩的主人何在,你则继续研究香方,看能否适用本宫的弟弟,如何?”宜修道。
“是,嫔妾这就回去写家书。”安陵容也坐不住了,娘娘的弟弟一定对她很重要,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娘娘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