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将银针浸入汾酒,看着琥珀色液体沿针身爬行。李文轩捧来新锻的犀角弯刀:“大人,刀身淬了西域蛇莓汁,可辟毒。”
“不必。”凌云将针具悬在烛火上,“蒙古人信长生天,我要他们看见——这针,是长生天借我手送来的生机。”
他铺开羊皮地图,指尖划过瓦剌部牧场:“巴图王子积的是‘悬饮’,水停胁下。引流之后,再以针灸通三焦……”
窗外忽起狂风,卷着雪粒扑打窗纸。凌云望着地图上蜿蜒的克鲁伦河,喃喃道:“这针下去,放出的不是水,是草原的未来。”
金殿对峙
次日卯时,乾清宫地龙烧得暖意融融。
巴图躺在紫檀木榻,凌云立于榻前,银针与弯刀并置锦盒。瓦剌台吉的刀始终抵在他背心:“若我儿有三长两短……”
“届时臣提头来见。”凌云截断话音,撩开少年衣袍。
银针刺入脐上三寸水分穴的刹那,巴图发出幼兽般的哀鸣。琥珀色积液顺着针尾汩汩涌出,瞬时在玉盘中积起半寸深。
“呕——!”少年猛然干呕,黑血裹着絮状物喷溅锦被。
“积瘀排出!”凌云早有准备,递过温盐水,“吐尽瘀毒,脾胃方得新生。”
三日后晨光熹微,巴图倚在软枕喝羊肉粥。他抚着平坦的小腹,眼睛亮如星子:“凌大人,我能骑‘雪蹄’了!”
瓦剌台吉的弯刀轰然插入地面,对着凌云单膝跪地,金狼头在晨光中震颤:“大明神医!胜我草原十部巫医!”
消息传入太医院时,刘院使正对着新颁的《腹腔引流图谱》发抖。凌云将朱笔御赐的“破局之刃”金印按在他案头:“从认‘水分穴’开始。”
雪霁天晴。凌云推开医舍窗,寒风卷着新印的《水臌防治手册》扑入。书页哗啦啦翻飞,停在那阕民谣:
“银针破腹水,焦脉通四方;旧弊如腐草,新医沐朝阳。”
他望着宫墙外飘起的药香,知道真正的战场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