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在向我们道谢...”青禾的声音带着哽咽,龙须草在她掌心开出细小的白花,这是草木灵体感知到善意时才有的景象。
李仲缓缓收回丹火,火网中的铁水渐渐冷却,在玄铁精周身凝结成层银白色的铠甲,铠甲上的纹路不再是狰狞的锯齿状,而是变成了柔和的云纹,与镇岳军的军徽有异曲同工之妙。玄铁精最后看了他们一眼,眼眶中的魂火化作点点金光,融入地灵珠中,随后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,最终化作一道金蓝交织的流光,顺着玄铁脉的地缝钻了进去,只留下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地灵珠。
地灵珠缓缓落在李仲手中,触手温润,里面仿佛有无数星辰在转动。他能感觉到,十七个矿场失踪修士的残魂终于得到安息,玄铁脉的地火也恢复了平静,不再受万蛊母巢的污染。
“这颗珠子...”赵坤的手在珠前悬停许久,最终还是收了回去,“它认主,只有能净化万物的人才能持有。”
李仲将地灵珠收入玉盒,与冰髓花灵核放在一起。丹炉中的涤灵液仍在发出轻微的嗡鸣,七彩烟气已凝聚成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丹丸,丹丸表面流转着玄奥的纹路,正是丹方中记载的“涤灵丹”。
“有了这颗丹,就能彻底清除矿场修士体内的蛊毒了。”他将丹丸递给赵坤,后者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收好,仿佛捧着稀世珍宝。
青禾突然指着焚天炉的废墟:“那里有东西在发光!”
三人走过去,发现是块被玄铁精的血液浸透的青铜令牌,令牌上刻着“镇岳军统领”的字样,背面的日期显示是十年前——正是那支采矿队统领的信物。令牌的夹层里藏着半张纸条,上面用鲜血写着几行字:“城主炼蛊,借采矿队掩人耳目,玄铁脉下有母巢残片,以地灵珠可镇之...”
“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城主的阴谋。”赵坤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“他们故意让玄铁精吞噬自己,就是为了用灵核凝结地灵珠,镇压母巢残片!”
矿洞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,是王参军带着镇岳军的大部队赶来了。玄铁脉的地火不再狂暴,焚天炉的残骸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金光,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跨越十年的救赎。
李仲回头望了眼玄铁精消失的地缝,那里的寒气与地火已达成完美的平衡,冰髓花在岩壁上重新绽放,这次没有燃烧的灵火,只有纯粹的冰蓝,与丹炉中残留的涤灵液烟气交相辉映。
“我们该出去了。”他将青铜丹炉背在身后,破灵刃虽已变回锈剑,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,“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。”
赵坤点头,将统领令牌郑重地收入怀中:“我会向军部禀明一切,为采矿队恢复名誉。玄铁脉和焚天炉的遗址,会被设为镇岳军的禁地,永远守护这份安宁。”
青禾的竹篓里装满了新摘的龙须草,草叶上的露珠映着三人的身影,在玄铁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。玄冰龙从李仲袖中飞出,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周,发出清亮的龙吟,像是在宣告这场胜利,又像是在送别那些终于安息的灵魂。
走出矿洞时,晨光正好穿过蚀骨林的瘴气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远处的鹰嘴崖传来镇岳军的欢呼,青风谷的猎手们挥舞着图腾旗,黑风寨的废墟上,幸存的普通喽啰正在暗线的监督下清理蛊毒陷阱。
李仲看着手中的玉盒,地灵珠的温润与冰髓花的清凉透过玉壁传来,让他想起丹方残页最后的那句话:“丹者,非独医人,亦医天地。火者,非独焚毁,亦能新生。”
他知道,这场由玄铁、地火、丹火交织的博弈已经落幕,但属于苍梧郡的新生,才刚刚开始。而他手中的丹炉与锈剑,将继续见证这片土地的故事,用丹火的温暖,融化所有冰冷的过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