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露出有些怕连累到自己的慌张。
她急不可耐地迈开腿。
从宫城到宅子不过一刻多钟,可见她有多急。
郭妡进去就见地上血淋淋的。
周岁华最后一个眼线,已经被乱棍打死,两名亲卫正将人拖下去。
见到郭妡,还知道避一避,别叫她正眼看见这血肉模糊的一团。
郭妡也顺势做出心慌的模样,急切跨进屋。
外头的表现,至少说明沈楷并未怀疑她,或是得到了什么危及她的情报,这倒省了不少口舌。
可屋里的情形与她想象的很不一样。
衣衫轻薄,酥胸半露的莫若飞倒在榻边,整片衣襟都被鲜血染红,紧紧黏在身上。
那沁入地衣的暗渍是血,一看就知道,人已被杀多时。
估摸着就在她沾到沈楷的那刻,便被一剑封喉。
原本挂在墙角的那柄剑丢在地上,沈楷的紫色官服外衣也被丢在地上。
万全和这院里的队正都跪在他跟前,垂着脑袋不敢说话,脚边碎了好几个瓷器。
而沈楷,还是满脸怒容,间杂着一抹恶心嫌弃,用帕子不停擦手。
郭妡瞬间明了,这哪里是行刺,分明是非礼了他。
真是可笑。
莫若飞那蠢货,骗了个更蠢的,说是来除掉她,实则盯上了沈楷。
周岁华白白悍妒一场,亲手送了个对自己丈夫图谋不轨的女子,到自己丈夫跟前,还惹出一场祸事。
而莫若飞又是何其幼稚一个人。
郭妡此刻不得不去模拟莫若飞的脑子,去找她的动机。
她多半是沉溺于长安的繁华,终于找到自己向往的生活,想留下享乐。
于是盯上了沈楷。
至于为何盯上的是沈楷?
也许是听说了花家两姐妹在川州时的风光。
也许是看到了自己和沈楷之间,没大没小的相处。
便以为这样的顶级权贵都是来者不拒,且是脾性好的。
可她没有花家姐妹的脸,也没有自己的手段城府。
于是,就体会到了顶端阶层的冷酷。
她不明白,他们是兄弟父子皆可杀的一群人。
若非逼不得已,自己宁愿不去招惹的一群人。
可西南的少女们,一个个都真自信啊。
郭妡暗自摇头,瞥着莫若飞的尸身低呼一声,“殿下,她是山南土司的女儿。”
“孤还是大弘皇帝陛下的儿子!”沈楷气得拍了掌茶几。
郭妡便闭嘴,停在门边不动了。
沈楷正是盛怒时,粗声命令:“过来!”
郭妡像不敢在这时忤逆他,沉着脸缓步挪过去。
忍了忍又没忍住,眼眶一红,满是委屈,开口的语气十足生硬。
“殿下自己筑的宅子,殿下自己派人看管伺候的,如今出了这样的事,冲妾身发什么脾气?”
说着,金豆豆就掉了下来。
她的脚也转了个方向,偏不去他跟前,一屁股坐到榻上。
沈楷双眼微眯,怒火被这眼泪一浇,稍稍平息一点。
他难得反思了一回,着实不该迁怒于她。
人是和郭妡有旧怨的,又是王妃放进来的,与她有何干系。
他叹口气,朝她伸出手,语气和缓许多,“过来。”
郭妡这才起身,带着一丝不情愿挪过去,将手放入他掌心。
沈楷扯到相邻的椅子上坐着,微微蹙着眉,“如今人也杀了,你说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