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尖一颤,扣紧她手腕。
她在说什么呢?
她在说她喜欢今天,珍惜今天,怕破坏这一天的美好。
是以,明知留下她的故人,只是他一句话的事,却不开口。
而不是和他见外,故意与他划开界线,故意与他生分!
她还为他考虑!
哪怕给那些人安排个职事,于他来说连举手之劳都称不上,她却因爱惜他的羽翼,宁愿自己承受那份不舍和惆怅。
她在变了!
这一刻,沈楷无比确认,她真的在变了!
她的心门在向他打开!
他呼吸轻颤,掌心猛地用力,将她扯进怀里。
“呆子!平日那般机灵的人,如何成了个呆子!”沈楷揉着她的头发。
隔着轻薄衣衫,他们的心跳频率都不算平稳,沈楷更是深信不疑。
一下子,怜爱和惊喜交织。
又低声念了句,“傻子。”
被称作呆子傻子的人,趴在他怀里,在他视线不及的位置,挑眉轻笑。
为什么要求他,这下他不就双手奉上了吗?
不但自发双手奉上,还要怜爱她感情纯粹,喜爱她端方明理呢。
只在他怀里待了几秒钟,够他温存一下,郭妡便挣脱出来。
仍旧有些过不去心里那关似的别扭,慌张道:“夜已深了,明日殿下还要上朝,妾身也要回宫去上职,早些歇了吧……”
可情绪都烘托到这个地步。
沈楷哪里歇得下,他将刚脱怀的人抓回来,牵着她的手往底下摸,“今夜不睡了。”
郭妡暗自呸一口,这人表达开心的方式,一如既往。
虽然她并不觉得这回的度出了偏差,是自己一不小心给多了甜头,但事已至此,她劝:“明日……”
“明日孤替你告假。”沈楷张唇含住她耳垂,将人离地抱起。
在外头守了许久的万全,没听见摔桌子打凳子的声音,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。
清晨。
告假是不可能告假的。
新官上任,正是要卷起来的时候,耽误一天就要失去先机。
郭妡直接套上衣裳就往宫里赶,刚入掖庭宫门,就见急的团团转的何滢。
两人照面,何滢疾步而来。
“昨日任小郎君传来消息,莫二娘子不见了,他已带人找遍务本坊和她们原先落脚的归义坊,都不见人影!”
郭妡听得直皱眉,“什么时候失踪的?”
“昨日清晨,莫大娘子去找她回西南时,就发现人已不见了。”
那就是晚上丢的,郭妡吸口气,这可真会找事啊……
一个并没有很重要的西南土司之女,在长安谁会抓她呢?
沈楷?
她说过不愿杀莫若飞。
目前阶段,在感情上,在她这里仍有如履薄冰之感的沈楷,应该不会自作主张。
那还有谁呢?西南来的少女,在长安能有什么仇人?
就只剩一个可能:她自己偷偷逃跑的。
所以才躲得找不着痕迹。
从前,莫若飞可是玩躲猫猫的能手。
郭妡叹口气,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出现了。
那姑娘,不老实。
可这里是长安城,她要找个人真的很难么?
正好,试一试高皇后培植的那些人手,究竟有多大的本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