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对郭氏来说,怎么不是大事?
若叫她知道裴玄止要回来,恐怕拼了一身剐都不会从他!
不行!
将她和裴玄止彻底分开,必须要快!
否则让他们干柴烈火一番,然后破镜重圆。
自己就会成一个青史留名的,世上最尊贵的小丑。
赵王当即起身,“万全,备身低调的衣服,孤亲自去京兆府一趟。”
原本依他的脾气,出门都是要大张旗鼓的。
可这阵子朝野上下风声鹤唳,全都像冲着他来的,甚至皇帝态度也模糊起来,赵王不得不破天荒低调一回。
主要是还得避着皇后一些。
上回掖庭池边的动静瞒不过皇后。
皇后也一定知道他没得手,多半还看他笑话呢。
但今日之后,若叫皇后知道郭氏成了他的人,恐怕就要警觉。
赵王既不想放弃这个女人,也不想失去一个细作,做事就真的低调多了。
与当初在川州的嚣张跋扈相比,堪称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
万全塌着肩,垂着双手。
听这命令,只得直起身子出去安排。
但他也犯难,赵王哪有低调的衣服?
身为皇帝最宠爱的长子。
他自幼就穿大金大紫,大红大绿,料子不是最时兴的织锦,就是最精工细作的刺绣。
就连难得一见的几身青的白的,也藏着金银丝暗花。
哪个都低调不了。
万全从其中找了身最不显眼的白底银纹,伺候赵王换好,赶忙跟着出门。
倒没直接去京兆府,而是在宫门口堵着。
见郭妡和傅褚颐两人从掖庭宫出来,立马就有马车迎上。
郭妡边走边与傅褚颐说话。
“这几日宋王的官职还没定下来,皇后娘娘有些失望,前两日又试了陛下的态度,陛下似是不愿娘娘膝下有成年的皇子。皇后娘娘立马转了话锋,嘴上倒劝着陛下顺应天命,立长不立幼,只是不知内里究竟如何想。
这消息……赵王不许我告诉裴郎任何事,可我也不想见赵王,有劳侧妃转告吧。只是要赵王记着,若消息得用,功劳要算在裴郎头上。”
她说话间,落寞登车,打起半边车帘,原想等傅褚颐先进车厢。
结果就看见里头端正坐着的赵王。
一袭白衣,昏暗光线下,依旧闪着耀眼银光。
那张白皙的,崇安公主言下有几分姿色的脸,忽而绽开意味不明的笑。
他两掌搁在膝盖上,好整以暇盯着郭妡,下一瞬,探身一扯,直接将郭妡拖进车厢中。
“妡儿不想见孤?孤却想见你。”
赵王不顾她挣扎,将她按左腿上,拦腰抱着。
车下,傅褚颐收回抬了一半的脚,冷冷问万全,“我还去不去?”
万全:“……”
他哪知道,只能大着胆子,“奴婢命人送侧妃回府……”
傅褚颐似忍无可忍,将他一瞪,又是冷哼一声,“出了皇城再说。”
说罢,重新抬脚,撩起帘子登车。
再瞥一眼愣住的,正“搂搂抱抱”的两人,一言不发坐到一边。
“大王,皇城之内,各方耳目众多,妾接乡君出宫便自行回府容易惹人怀疑,妾也是不得已。”
她背对着赵王,用惯常清冷的嗓子解释一句。
随后,她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挣扎。
再后头,女子一声呜咽,挣扎停息。
只剩赵王饱含愠怒,却压着声儿的质问:“你敢咬孤?!”
傅褚颐忍着没回头。
闹吧闹吧……
闹得王妃周氏知道,闹得阖府女眷发疯,她这苦日子,许就熬到头了。
只盼身后之人,不要食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