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，近几代皇帝对边疆的控制力，一代比一代弱。
可若在他当政时，多生出些皇子，分封边境，这情况必定能扭转。
世人都道，他这皇帝做得无功无过，那多生孩子不就是他对列祖列宗的功绩吗？
也是证明他还宝刀未老，还不需要立储分权的绝佳途径！
他疼大的楷儿，太沉不住气了。
这天下到底还是他的。
即便承袭所谓天命，也再历练历练吧。
皇帝心底微微一笑。
最终，四名良家子被赐容华的位分，陪葬帝陵。
而那八名宫人，也拉去厚葬。
第二日，郭妡和胡宫令一道在皇后跟前伺候，指挥宫人们服侍皇帝穿衣上朝。
没多久，皇帝的口谕在嫔妃们来晨昏定省时，晓谕后宫。
再由皇后签发正式的懿旨，恢复嫔妃轮值的制度。
直气得郑贵妃当即就要去找皇帝。
愤怒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。
嫔妃们都挺雀跃，皇后宫中的人，个个眼观鼻鼻观心。
唯独在扫过郭妡时，看到她冷静的回视，并难以察觉地向自己摇了摇头。
那眼神，并非嘲讽和挑衅，而像，提示？
郑贵妃一懵，她给自己哪门子提示？！
这个高皇后的走狗！
郑贵妃冷哼一声，随意蹲了下身子，自行告退。
随后众嫔妃依礼告退回去。
一切尘埃落定，皇后入内室，饮了口茶，笑着看向郭妡。
“害怕么？”
郭妡垂着手，“有些惊讶，倒不至于害怕。”
皇后道：“有些胆识。”
郭妡肃容，“妾身被一步一步逼到如今，自知命如草芥，不争便死，在裴世子和赵王之间周旋，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，妾身没什么好畏惧的。可妾身只有一个疑问，她们如何肯一起赴死？”
御医和仵作都验过，确实是自行上吊，而非勒死后挂上去的。
且她们死状并不可怖。
也留下了一封前半截字迹工整，后半截似隐含悲愤越发潦草的遗书。
全都印证了是心甘情愿自杀。
就是因为尸身和佐证上，全都毫无破绽，才会让皇帝动摇。
郭妡倒是猜了个版本，只是皇后主动提，就不如皇后来解惑，反正，皇后是个大方的老板。
果然，她便听到皇后惋惜道：“掖庭宫良家子三百，其中有我高家几个死士，并不过分吧？她们入宫，原是要想法子生个儿子给本宫。但郑氏魅惑皇帝，使三百人皆不得面圣，本宫只能等一个时机。”
天下之大，无奇不有。
世上死士的类型果然很多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郭妡赏脸回应，并未很惊讶。
只道：“娘娘昨夜上足了赵王的眼药，只怕陛下更不想立储了。”
“赵王也信了，本宫想扶持宋王。”皇后放下茶盏。
“可陛下毕竟不属意宋王，宋王成不了气候，娘娘觉得不牢靠，想两头下注也情有可原。而娘娘确实句句为赵王讲话，多说几回，想必赵王和郑贵妃知道娘娘如此公正，定会有所动容。妾身有桩生意正差本钱，想借娘娘的光，让赵王这只金蟾，吐些钱出来。”
郭妡半躬着身子。
昨晚皇后的话，正着反着都能解读。
赵王耳朵里怎么听，就要靠她怎么添油加醋传出去。
明明有天命，皇帝还不立储，又抬举宋王，还要雨露均沾，大有想再多生几个儿子的意思。
她就不信赵王不着急。
赵王一急，迟早病急乱投医。
那慢慢转了性，秉着身为国母的职责，对他母子释放一点点善意的皇后，在他们眼里应该就不再是死敌。
她正好借光再去试一试，看看赵王在西南道办一个李继禅究竟搜刮了多少。
在其他地方又搜刮了多少。
他逼得她全村有家不能回，许多银钱埋在地底不敢取，总得在金钱上先补偿一二嘛。
否则，脱水蔬菜只靠一张嘴，就能大批量生产运输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