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明里暗里给个信号,稳定朝纲和民心。
而且皇帝是当真打心底里疼爱赵王的。
现在,所谓天命,以及所谓的民心所向,只怕激起了皇帝的逆反心理。
为了唯我独尊的地位,他要着手打压赵王的气势了。
至少在皇帝还不愿服老之前,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只属于他的皇权,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行。
宇文骧参透了这一点,才去提示赵王。
赵王眉心一蹙,就这几个眉来眼去的,他能看懂几个意思?
他干脆道:“父皇,二弟既擅长经营,想必待人接物是不差的。眼下东蠕汗即将亲自入朝觐见,父皇正愁没个身份相当的人接待,不如就先将二弟放在鸿胪寺历练一番,也好在与东蠕的交往中,尽快熟悉当下朝堂大事。”
东蠕使臣今年已来了两次,第三次是汗王亲自来,目的十分明确,但朝廷着实也烦了,这可不好接待。
宋王想领职,那就让他一次领个够。
赵王说罢,便直起身子,只做一副当真是为弟弟寻个好差事的,大公无私的模样。
皇帝又将他瞥了眼,不置可否。
宫城内,郭妡直接回的尚仪局,宋王的事,哪用她面见皇后?
半夜派任长风潜出去,联络左卫大将军高景卓就是。
而她,还需整理好武康侯大婚规制可参考的文献。
昨日匆忙,她没细想。
今日瞧着新娘那方写着江川郡公府裴氏第五女璇绯,才认出这是裴玄止的同胞妹妹裴五娘。
她自长安的郡公府出嫁。
皇帝特旨,裴五娘婚礼的一应穿戴比照郡君。
那是不是代表,裴五娘出嫁时,裴玄止有可能回京?
郭妡扬唇,恐怕裴玄止还得提前回京。
听说,关在县主庄子上的人,跑出来不少。
有的逃去了大禅国,有的准备来京城状告郡公府,来个鱼死网破。
县主倒是派金一等人杀了不少。
可后来就杀不动了,有那么些来历不明的绿林好汉冲出来,护着几个逃出生天。
也不知走哪条路到长安,总归,抵达的时间再晚也晚不过裴五娘的婚礼。
就因为这些人和事,县主急的病入膏肓,还不知道裴五娘的婚礼能不能赶上。
这一阵,长安城可要热闹了。
郭妡埋头在一堆案卷里,忽而外头一阵喧嚣由远及近。
宫里的热闹可不多。
六局之中,好些年纪小的女史都丢下手里的活儿,挤在宫道边探头探脑。
就见掖庭令闻赞和奚官令吕有信两名宦官,领着大队人小跑着往掖庭宫后庭而去。
那里住着未得宠幸,没有资格搬进后宫居住的良家子。
她们严格来说,不是嫔妃,不是女官,也不是宫婢。
只是那般养在掖庭宫一块专属区域,等着皇帝想起来的预备嫔妃。
若是皇帝没想起来,她们一辈子就这么完了。
出宫是不可能出宫的。
大弘禁宫里,没有什么到了年纪就放出去的说法。
无论是谁,一旦进了宫,除非上位恩赏出宫,或遇上大赦,都只能老死宫中。
而掖庭宫既安置无宠的良家子,也安置那些白发宫人,只是位置不一样。
所以两人带队去的地方,大伙一看就知道,是良家子出了事。
都出动了专管宫人生老病死的奚官局,想必事情小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