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寄信当天,她才出宫,就被盯上。
找了车马驿寄信,转身那信就被截了。
此时,赵王还在朝堂议政,对他在西南的功过,朝臣各执己见。
不知怎的,他隐隐觉着,从前吹捧附和他的某些重臣,忽然间态度改变。
这阵子,个个似隔岸观火般,沉默地听着其他朝臣争辩不休。
赵王蹙着眉,再瞧父皇只含笑听着,并不表态,赵王莫名有些上火。
等他下朝看到那封信,那怒气就压不住了。
猛地握拳,直接抠破了纸张。
他犹不解气。
双掌一搓,将那张信纸揉成一团掷出去。
垂眼怒视跪着的心腹,将那桌案拍得“磅磅”作响。
“既见郭氏出宫,为何不绑来见孤?!”
身旁万全干脆将头一低。
而那心腹顶着怒火,小心翼翼道:“女官出宫,到时即归,若禁宫宿卫看不见人,层层报上去,岂不是要惊动陛下和皇后娘娘……”
明明是正理,也是为他好,可赵王哪管这些,直骂废物。
万全本想继续一言不发装死。
奈何跪着的人直往他那瞧,求救的意思很明显。
万全没法子,只得劝。
“大王息怒,京中人多眼杂,着实不能硬来,何况若将人绑回府里,惊动王妃可不是美事。”
王妃周氏悍妒,多年来瞧着赵王一个一个纳回府,她是没法子。
但这来路不明的,收拾起来就是手到擒来。
他原想搬出王妃来,叫赵王看在闹得头疼的份上,多少收敛一点。
可赵王怒气上头,根本不在意王妃怎么闹,更不觉得王妃配叫他忌惮。
又是一拍桌子,斥道:“她敢反了天不成?!”
万全忙找补道:“这府里,大王最大,王妃自然不敢过份乱来。奴婢是说,在府里,在王妃眼皮下,到底要败坏大王兴致。恰好,奴婢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,只是要委屈大王一些。”
赵王盯着院中纸团,正被风吹得滚来滚去。
他眼底直冒火,冷声道:“赶紧说。”
万全不敢卖关子,直接附耳,“大王可记得在川州时……”
他讲得眉飞色舞,边说边端详赵王的神色。
眼见暴怒边缘的人,怒气缓缓消散。
他大大松了口气,暗自摆手,令那眼线退下。
彼时,郭妡已回宫,正埋头苦学修复古籍。
期间郑贵妃趾高气扬的来了。
带着她那不学无术的侄女郑四娘。
说是奉皇命考校郭妡,若学识不过关则卸下司籍的职位,早些让贤。
她带来的那些题,是昨夜命礼部诸官绞尽脑汁想出来的。
其中,周云芝的父亲尤其卖力。
这些题目别说为难一个女官,便是拿去给明经科状元,都不一定答得出来。
郭妡倒没什么畏惧,有崇安公主的宣扬,全天下都知道她的才名。
有那才名在,不管答不答得出来,都不能算没学识。
何况父亲郭泰也教过她四书五经。
正准备应战呢。
高皇后直接派人将贵妃斥责一通。
又上谏书,对皇帝越过她,直接插手内廷事务表示抗议。
皇帝瞧着御案前直跺脚的贵妃,无奈摊手,赶忙叫身边内侍送回后宫去。
郭妡就这般,又过了几天平静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