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心忙应下,扶着崇安公主的双肩,让她重新睡下,“公主放心,明早起来,臣第一时间便去办。”
崇安公主勾了下唇,赢她两千贯的珠宝又如何?
她在祺州可要待上足足一个月呢。
瞧她不将那小娘子折腾得跪地忏悔赢她那么多!
早上,膳食是郭妡和荷盈亲自送去的,念心的吩咐。
而送去之后,郭妡就再没出得了星瀚馆。
郭妡脸上是懵的,甚至十分为难的微微掉着,心底却直发笑。
这两姐弟都是一个路数,她越不搭理,他们越上赶着。
她故意避着,将一个大瓜和许多秘密丢在公主跟前,却叫公主吃不上。
依照世人都爱热闹爱八卦的性子,公主能忍这么久,已经很不容易。
现在就很好,她无需主动,更不刻意。
就这么顺理成章与公主亲近了,即便是以输了牌惩罚的名义。
可就说,有没有达成目的吧。
而且,公主也不会怀疑她的动机了吧。
只有公主信任了她,她才好拼命吹耳边风,才好跟着去长安。
去行那挑拨天家子嗣关系之事。
可她不能这样迫不及待地应下,总要拉扯一番才是。
于是郭妡当即跪下,“殿下,小人可是良民!”
公主挑眼,“本宫也没叫你卖身,本宫身边的念心等也是良民,甚至还有士族千金。难不成伺候本宫,还委屈了你一个农女不成?”
郭妡道:“不敢,敢问殿下,伺候多久?”
公主竖起一根指头道:“一个月!”
“那小人将昨夜赢的珠宝退予殿下吧!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!”
郭妡麻利爬起来,以此表示自己不同意。
崇安公主双眼微微眯起,转念一想,她越不乐意,便代表自己赚得越多,于是扬唇。
“郭氏,你究竟有没有牌品?昨夜且不叫本宫耍赖,如今你倒耍上了?此事由不得你!此刻起,你胆敢离开本宫一步,本宫便将你吊在城门楼子上,给你挂块无赖的牌子!”
旋即,郭妡胆大包天地瞪着公主,公主也不示弱,两相交锋。
郭妡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,轻轻哼一声,撇开脸不忿地自言自语道:“早知,还不如输家底。”
公主扬眉吐气,乐呵呵的笑,“你过来,给本宫布菜。”
郭妡没动,先问:“小人给殿下做侍女,可有月俸?”
这回轮到公主无语,“你小小年纪,怎的如此市侩?得,给你十贯钱!”
公主说罢,瞥她一眼,见她这才起身,既无语又好笑地骂了句。
“你可真是个奇女子!”
胆敢一而再,再而三与的与她讨价还价,她竟还不想将其打杀了,怪道皇弟这般念念不忘。
一连三日,崇安公主将郭妡当驴使,一日三餐、出门闲逛、夜里沐浴、值夜等等都要郭妡在跟前伺候,只等着郭妡叫苦求饶。
结果,这女子仿佛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,惊得公主只要睁眼,就想打量她几眼。
那日的笑骂,都变成了真心实意的钦佩。
四月底,天上乌云压顶已持续好几日,这是山雨将至的征兆。
郭妡终于主动开口:“殿下,小人有个不情之请,还望殿下看在小人伺候周到的份上,帮帮小人……”
她停下给公主捏肩的活儿,绕到前头,跪在崇安公主跟前。
而崇安公主瞧她满脸肃穆,心底一阵激动。
终于来了!
这郭氏丈夫还在牢里,县主和裴五娘求了半个月,赵王都不松口,她怎会真忍得住不求自己!
自己要如何狠狠拒绝她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