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事了拂衣去(2 / 2)

郭妡知道躲不过,于是噘嘴道:“我不过是随便走走消食,毕竟好久没吃朱记的饭菜,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些,撑着了。顺便想瞧瞧东跨院的热闹,谁知碰上这事儿。周姐姐可真是疑心多,早知我就不管了,淹死这人得了。”

说完,她抓上裴玄止的袖子,轻摇了下,“世子,莫非你也怀疑妾?”

裴玄止曲指敲了下她前额,只要她说的不算过于离谱,他都愿意相信,倒不是被女人迷了心智,或者对她充分信任。

而是,今日这场大宴,她若要故意坏事,大可不必动用自己的关系,弄来这么多物资,使大宴如此风光。

裴玄止抽出袖子,“外人跟前,莫要拉拉扯扯。如今我来了,你回自己房里去。”

郭妡不情不愿松开,“妾不走,万一妾走了,周姐姐将这些事全往妾身上栽赃可怎么办?妾在内院里待着,又不像周姐姐,一整日到处跑。她在哪儿弄些记号啊,证人啊什么的,妾可是要百口莫辩的!”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周云芝气极了,指着郭妡怒斥。

再叫郭氏说下去,她都成满肚子的坏水的大恶人了。

这郭氏心眼当真小的过分,不过几顿饭的事,竟然记恨到现在,无时无刻不在给她上眼药,讨厌至极!

两人争论时,护院已经将杨监生的裤子提上,又将他抬起放到草地上。

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,他今日已经看诊好几人,此刻正累得大喘气。

诊完脉,在杨监生身上摸了个遍,最后摸到他的后脑勺,疼得他直抽冷气,便说:“头撞到尖锐物破了皮,倒未见其他显着外伤。这位郎君,你记不记得落水前的事?”

杨监生费力睁眼,“池边……如厕,脚滑……”

声音低得,府医趴下才听见,似害怕众人听不清楚,府医重复且自由发挥道:“哦,你在池边如厕,脚滑掉进水里?可府上有茅房,你去池边作甚?你也与那李贡士有仇?”

杨监生脑袋胀疼,眼一闭,不想回答。

承认自己随地大小便已经很有辱斯文,再满足他们关于茅房的臆测,简直不能忍受。

干脆就做个哑巴。

而裴玄止派出在四周探查的人也回来了,附耳说在某处发现痕迹,想来就是现场。

一切都对得上,裴玄止不再怀疑,那边还有许多宾客在,多纠缠就要怠慢那些人,他朝长寿吩咐。

“替杨监生包扎好脑袋,抬去客舍歇着,派人守上两个时辰,如无其他症状,安排车马送他回去。”

完了便对郭妡说:“做得不错,回房歇着去。”

“多谢世子夸奖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,这都是妾该做的。”郭妡微微福身,瞥一眼周云芝,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,带着自己的人迅速撤了。

藏在茂密草木后头的绮绣院的人,跟着狠狠松了口气。

回了自己院子,郭妡解下披风,香菱忙接住挂到内室去。

荷盈跟在她身后,端了杯茶水给她压压惊。

郭妡倒还好,杨监生表现出识时务的模样时,她的心就已经落回去。

但这事儿也有疑点,一般来说,色胆包天的登徒子都没那么容易被制服,也没那么容易清醒服软。

只可惜,杨监生此人,她着实不熟,并不能推算出这人的真实动机。

唯一能确定的是,这事和周云芝无关,否则周云芝不会揪着无关紧要的细节逼问。

所幸事情已经过去了,杨监生亲口承认意外,没有其他人知晓他去过绮绣院,后头基本就没有再翻出来说的可能。

至于代价,杨监生挨了一板凳又在水里泡了一阵,也算为他的鲁莽付出代价。

而算计她的,她将计就计,让她们因担心失手杀人被吓得半死,也算小惩大诫。

唯独那几个婢子,依旧是不稳定因素。

这就显得从周云芝那儿抢到大权,迫在眉睫。

已经给周云芝挖了不少坑来证明她既无能力又无胸襟,加上今天乱成这样,此事就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