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却见识到她的雷厉风行,与一个时辰前截然不同。
荷盈整个人一颤,脑子晕着,条件反射般回应:“奴……奴婢明白,请娘子放心。”
郭妡点头,给她时间自己适应,又拿了半块对牌给王婆子。
“王妈妈,往后羡秋院的安全和对外交际都由你负责,这牌子一次能支取五贯钱,一月不超过三十贯无需向我汇报,直接找荷盈便是,每日的消息需第一时间告知我,若做得好,经费可以给你涨,先这么去办吧。”
对牌是木质的,从中劈开多个锯齿一分为二,王婆子一半,荷盈一半。
王婆子简直受宠若惊,不敢相信每月三十贯钱就由她自由支配了。
捧着半块对牌,一时低眼端详,一时抬头打量郭妡,没一会儿就跟看神明似的。
她真没想到,苦了一辈子,临到老了还能撞这种好运。
赶忙信誓旦旦保证:“老奴多谢娘子看重,老奴必定不负娘子所托!甘为娘子万死不辞!”
郭妡捂嘴笑一笑,接着拍了下香菱的手背,温声道:“你虽是活契,但为人忠厚老实,往后贴身伺候的事由你负责,她们三个小的要做什么,由你去安排吧。”
香菱没想到还有她的事,出生以来何时被人这般器重过?差点反应不过来。
蓦地鼻头一酸,眼尾也是红的,忙不迭应声。
郭妡又说:“从前你们身契不在我手上,月钱归公中发,现在公中那份未取缔,我这里再给你们添一些,暂且就在原先公中规格的基础上翻一番,而荷盈,每月另加一贯师父钱。只要你们跟着我团结一心好好干,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。”
翻一倍可是大手笔,几人都是喜出望外,争着抢着表忠心,羡秋院里欢声笑语一片。
安排好自己新的班子,郭妡带着荷盈去了周云芝那儿。
抚春院在后院东侧,临着东跨院的小花园,比她那贫瘠的西墙根位置上好很多。
院子面积也大,正房东西两侧有厢房,后头还有罩房,比羡秋院多出一进,恐怕是后院里除开正院外最大的院子。
郭妡随意瞥了几眼,也没很在意。
毕竟是第一次踏足这院子,进了正屋就换上笑脸,扯开嗓子,“周姐姐见谅!妹妹来迟啦!”
不管私底下两人相互坑害成什么样子。
明面上,伸手不能打笑脸人。
周云芝从主座起身,迎了几步,摆出一副亲热姿态。
“郭妹妹哪里话,你大驾光临,做姐姐的有失远迎,还要你见谅才是。”
两人隔着两尺停下,互相欠身见礼,抬眼相视一笑。
周云芝身后的唐翘福了下身子,“郭娘子安好。”
“唐妹妹也在呢,咱们姐妹不必过多客套。”郭妡状似惊讶的侧身点头。
回头跟周云芝说:“想来世子已经和周姐姐说了,这回赏花宴由我负责舞乐节目,我本是惫懒的性子,不想掺和,奈何世子非要抬举,也只好越俎代庖一回,望周姐姐不要生气才好。”
这是显摆炫耀到抚春院来了?
周云芝眉心一蹙,发觉自己又掉脸,赶紧舒展开眉目,以至于表情控制不住的扭曲了一下,好不容易调整好,嗓子却又干起来。
“郭妹妹言重了,我初来川州不懂本地风俗,正缺人手呢,郭妹妹可真是一阵及时雨。”
这话有多言不由衷,从没什么温度的眼瞳就能看出来。
郭妡笑一声,她难受,自己就开心了,不再多啰嗦,径直坐到东侧椅子上,直接问:“不知赏花宴预备使多少钱,这些钱使在各个环节的比例如何?”
周云芝瞧她这二五八万的模样,只觉得刺眼的厉害。
听她询问的口气也不像请教,更像上级下来指导工作,心里更不舒服,强压着恶心道:“大致花费五百贯左右……”
“老天!只有五百贯吗?!”郭妡举到嘴边的茶碗哐的放下,惊呼一声,直接打断周云芝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