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康手里拎的婢女哭得眼泪鼻涕混做一团,但勉强认得出来是抚春院的人。
这是唱哪出?郭妡抬头望一眼裴玄止。
虽不知道这婢子犯了什么事儿,但抚春院一波一波出事,回回扯到她这来,裴玄止会作何感想呢?
可天地良心啊,这回真不是她干的!
裴玄止没回应她,大手自顾插进她发丝里,缓缓揉着,看样子似乎没怀疑到她身上来,郭妡放心靠了回去。
榻上两人还腻腻歪歪,长康就没敢抬头。
“世子,小人在牙行抓到这婢子,她招供是奉周娘子之命打点牙行,往郭娘子身边安插眼线。”
“……”郭妡猛地坐起来,一下子无语住了。
说周云芝蠢吧,她动作还快,赌约没见分晓,已经去打点牙行了。
这般预先走位,很难不让人怀疑,是自己给她造成了一点小小的阴影……
不管如何,郭妡迅速反应过来,嘟着嘴,扯着裴玄止的衣襟一通乱扭。
“世子你瞧,她这也太欺负人了!你可得给妾做主啊!”
裴玄止也是无语的。
刚放松下来的好心情,直接坏了一半,他冷漠地盯着那婢子。
“既然招供了,还带来在做什么,拖去抚春院处理了就是。”
长康垂着手,偷偷抬眼瞥了下郭妡,将人带过来,当然是在郭娘子跟前卖个好啊。
郭妡心照不宣一笑。
这府里的风向,好像已经在变了。
裴玄止没注意两人的信号对接,叫长康赶紧把人拖走,他发话处置,那婢子的哭求就无人在意了。
等长康将人拖下去后,裴玄止将郭妡扶起来,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。
郭妡被看得莫名其妙,毫不犹豫举起双手。
“世子,这回真和妾没关系,妾可支使不得动抚春院的人,更支使不动前院的人呀!”
不打自招,裴玄止又被逗笑了,故意瞪着她,“那你说说,哪些与你有关?”
“哪些都与妾无关。”郭妡眨眨眼,见裴玄止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,她马上改口,“妾那些事,世子都知道呢!”
坦诚得没有一点负担,倒比嘴硬的强,裴玄止满意的笑开。
“行了,心虚什么,我也没追究你,三日后的赏花宴,你也去操办。”
“?”郭妡张了张嘴,有些懵。
昨晚裴玄止和她纠缠了一夜,却未与她说这事儿,她就心里有数,在裴玄止眼里,她还是不堪大任的。
她并不着急,日子还长,于是决意先避开。
可现在,裴玄止为何突然给她机会?
郭妡心底权衡,这宴会时间太紧,场面太大,着实不是好差事,干脆摆手拒绝:“妾哪有这能耐,妾不去。”
裴玄止不容她推辞,“妡儿过谦了,你小曲儿唱得不错,舞姿也颇为……优美,宴会上的舞乐就由你负责。”
这话听着都不像正经夸她,郭妡恼怒地睐他一眼,“世子别诓我,这几句能上大雅之堂?”
“你还挺有自知之明,不过,让你去你就去,这事不必再议。”裴玄止拍拍她的背一锤定音,“起来,再唱一首小曲儿给我听听。”
“……”这人还挺霸道……
郭妡翻着白眼轻哼,不情不愿趿拉绣鞋下榻,站在正中,有气无力地扭一扭,摇一摇花手。
“来呀~快活呀~”
摆烂的样子把裴玄止萌得直打跌。
等她唱完,裴玄止捏着她的脸,将朱世满的拜贴给她。
郭妡弯唇,难怪他给她机会。
这是从朱世满这个人身上,看到了她的价值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