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您准许我的提案了?”
何知行强笑着抱起手,这人眼里完全没有对小辈的称赞,全是雄性对雄性之间的佩服与欣赏,让他回想起了在杰斐逊酒店参加宴会的那天晚上,德里克手把手教着怎么驯服那只龙娘——不过当然用不着。
……
“——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提出这个想法,某个人类——只是没想到是你,何,而且还要我帮忙,这是我第一次在国会有话要说,上次是借宋议长之名——”
德里克看了宋绥一眼,皮笑肉不笑,后者也毫不示弱地迎上目光。
“我当然不怕,我的肺衰竭已经无可救药了,如果这可以让美丽坚再次伟大,那当仁不让——只是我的眼睛看不到未来了,但你们两个能看到,要走下去——”
“中将,您不要这样说,搞得和离别会似的——”
何知行打断了老头的发言,扶着椅子站起来,准备告退。
德里克摇摇头,把目光转向另一边。
“这不是离别——宋小姐,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,没有死在前进指挥部,而是死在其他地方,就是被某颗友军的流弹打死也好啊——我愈发后悔在力士满的那天晚上和那群上将分别,自己独自去陆航基地,我也想和他们一样,墓碑上写着殉职,写着战死——
可是我现在自己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,毛都没掉一根,反倒被总参谋部挂上玩忽职守的罪名——每天晚上一闭眼就能看见那群翼人种面朝我直扑而下,但这是该死的梦,从不是现实。
……
……
我只是惊醒了,不是死了。”
老头的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,像是要搅得舌根粉碎,示意何知行可以离开了,接下来他和宋小姐需要谈谈。
“记得把门带上——”
何知行点点头,德里克戴上军帽,朝他夹起手臂敬了个军礼。
……
这是中将老头朝他第一次敬礼。
……
一切被关在身后,冷风迎面而来,面前是阴雨蒙蒙的力士满,可以看到很远的断桥,旁边是上次的那位中年干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