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绥终于动了动脑袋。
“你不会是想把他们赶回安置所吧，你觉得媒体会怎么称呼——奥丝维辛？”
……
何知行摇摇头，眼前这女孩算得上是平易近人，但大小姐通病很明显，经常不管不顾让别人停下来配合自己的思绪。
“还是让我把话说完吧——”
他回过身坐下。
“安置所当然不可能，这是底线——北方联邦现在正在赋予他们联邦公民身份或其他自由选择权，这在你们国家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，因为宋——额——因为总统先生的支持——
但我们可以提案把难民定性为联邦移民，这样大部分州的联邦移民局都会把他们赶出去，只有少数几个出台相关法律的州会把他们容纳进移民社区——”
“——何知行。”
宋绥皱起眉头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
……
“是‘赶’字刺激到你了吗，那我换种说法——把他们客客气气请出去——这样是不是好接受多了。”
何知行脸上并无笑容，他也明白这位千金的支持至关重要。
“并没有比现在差多少，真的，只是设立几个庇护州，联邦可以有专门的社区，这一切都是为了方便管理。
我个人觉得和你上次的所样并不相悖，你说安置所里的亚人有好有坏，北方联邦的道路应该改变，那我感觉这就是改变，那些难民的正常程序就应该这样走，战争之后才慢慢把他们放到各地——但是现在……
所以说，这是他们应得且必须经历的，我们只是重新把过程捡拾起来。”
“这倒确实……”
宋绥抿住嘴唇，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双手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审核不通过怎么办。”
“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，但几天前的议会上状况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是不是——那些亚人议员的内心有不同的想法，人类议员也一样。
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德里克伯伯吧，被你我轮翻轰炸，这次可能又要成为众矢所指，他的取舍才是重中之重，不过我当然遵从他的选择。”
……
宋绥咧起嘴干笑了几声，没有答话。
何知行叹了一口气，站起来看着她。
“现在把议案提上去，可能半月后才能召开议会，那时各地管理部的户籍登记已经进行到一定的程度了——说实话，这涉及数十万人的迁移，后果可能难以想象。
……
子肥泉应该比你更赞成这个提案，不过很可惜那只东方龙种没有知晓的权利——
你不必有负担，个人永远无法战胜集体，这个提案如果通过，那也代表着半数人以上的意愿，也就代表了半个北方联邦的意愿——
……
不论功过，都不在你我。”
……
……
女孩又举起手来打断，她又需要消化和思考，何知行只好把这位有些眼高手低的千金撇开，再次站到窗前，远处的房顶刚刚还有几个狙击组，现在全撤了——
宋绥在这座医院当然是绝对安全的，如果她真要死去，那会有上百名特勤局专员和警方死在她前面，随之而来的又有增援的特警和国民警卫队，源源不断——不过她在废城该住哪，又怎么保证安全，何知行有些不明白。
有人敲门。
……
千金并没有抬头，他只好自己去开——
是子肥泉，依旧是面无表情。
“你们结束了吗。”
龙娘看看房内的闺蜜，尾巴在门口摸索着想伸进来。
“还没有——你可不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。”
“有一点，分辨不出。”
子肥泉撇撇嘴，何知行扯出笑容，低头看了一眼，确定夹不到那条龙尾才把门关上。
……
？
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——他的原意是怕自己和宋绥的筹划被听到，但现在莫名浮现出了很久以前看过的某个漫画的剧情……
何知行皱起眉头，晃了晃脑袋，有些懒得在这里耗了。
“决定好了吗——只要同意，我就去准备说辞，如果你是在担心那位中将的下场——我只能说尊重他人意愿，我不会用宋议长的女儿来道德绑架他，一切决定由他自己。”
……
……
“我明白了。”
宋绥抱起手，无奈地笑笑，缓缓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