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清晨,霜寒露重。
一位身穿橙色环卫服、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,在当铺门口徘徊了许久。
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一个透明的小小玻璃瓶,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。
他叫老周,是这条街的环卫工人。
“掌柜的,”老周的声音沙哑,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,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放在柜台上,“俺……俺想典当这个。”
瓶子里只有一颗已经有些融化、包装纸褪色的水果糖。
“这是俺闺女……临走前给俺的。”老周的眼圈瞬间红了,声音哽咽。
“她得了白血病,才八岁……走的那天,她从枕头底下摸出这颗糖,塞给俺,说‘爸爸,吃糖,不哭’……”这个黝黑的汉子再也忍不住,泪水滚落,砸在柜台上。
“俺舍不得吃,藏了一年多了……可俺……俺太想她了,夜里睡不着,一闭眼就是她疼得掉眼泪的样子……俺典当这颗糖,啥也不要,就想求掌柜的……让俺在梦里,再见她一面,见见她笑的样子……”
他典当的,是这颗承载着锥心之痛的糖;所求的,是一个能抚慰心灵的梦。
我看着那颗糖,镜渊之力拂过,感受到的并非甜味,而是撕心裂肺的别离之苦、深沉的父爱、以及女儿临终前强忍病痛给予的最后的安慰。
这份执念,纯粹而沉重,几乎让人窒息。
织梦娘悄然走近,她指尖萦绕的雾气带着一丝暖意。
她轻轻拿起那个玻璃瓶,目光温柔而悲悯:“周大哥,这颗糖,是您女儿对您最后的爱。它太珍贵了,不该被典当。”
老周茫然抬头,泪水模糊地看着她。
“但是,”织梦娘声音轻柔如羽,“我们可以用它做一把‘钥匙’,打开一扇门,让您去看看她……去看看她最快乐的样子。”
老周浑浊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织梦娘让老周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放松下来。
她指尖轻点那颗糖,一缕极其微弱的、带着甜香和孩子纯真气息的流光从糖纸上泛起。
接着,她将这缕流光与自己的织梦之力融合,化作一片温暖的光晕,轻轻笼罩住老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