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湖的残梦余波未平,当铺的门帘被一阵夹杂着沙尘与血腥气的阴风掀开。
一位身披残破黑甲、周身缭绕着惨绿鬼火的妖将亡魂,怀抱着一截焦黑枯槁的梅枝,步履沉重地踏入。
他魂体凝实,却面容悲怆,眼中跳动着无尽的痛苦与执念。
“掌柜的,”亡魂的声音嘶哑,带着金铁摩擦般的回响,“末将血狼,原为北境妖军先锋。战死沙场后,因一念未消,魂归故里。却见……却见吾妻素雪,为聚我残魂,耗尽本源,已化为此枯枝……”
他典当的,是这“生死两隔”的绝望与无尽守护的疲惫;所求的,是让爱妻复生,或……让他这孤魂得以彻底安息。
镜渊之力落于那截枯枝,我心头一震。
枯枝看似毫无生机,内里却蕴藏着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坚韧无比的花妖本源精粹,正与血狼的魂火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共生着。
亡魂的阴气滋养着那一丝将散未散的本源,而花妖残存的本能,又反过来稳固着亡魂不散。
但这共生极其脆弱,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一同湮灭。
“她未死透,却也非生。”玄夜的身影在亡魂的绿火映照下更显幽深,“花妖本源与你魂火纠缠过深,强行分离,二者皆亡。”
沈晦指尖月光轻触枯枝,微微叹息:“执念化桥,连通生死。此桥若断,彼岸皆失。”
血狼亡魂闻言,魂火剧烈摇曳,发出低沉咆哮:“难道……难道再无他法?!素雪她……她不该如此!”
我看着那在魂火中若隐若现的枯枝,感受着其中那股至死不渝的守护之意,沉吟道:“或许……有一线生机。但非复生,而是‘转化’。”
“转化?”血狼亡魂猛地抬头。
“你二人执念相融,已非凡俗生死可论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或可尝试,将你这身经百战的妖将魂火,与她纯净的花妖本源,共同炼入一具无魂的灵木之躯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