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多的画面碎片涌入:女子名叫林晚,身患绝症,临终前想给远方的心上人打最后一个电话,但病情突然恶化,电话未能接通,她便在无尽的遗憾与未尽的言语中咽了气。
这份强烈的执念,混合着病房特定的电磁环境和她临终前反复拨号的“行为印记”,竟形成了一段残留的“通讯执念”,附着在了与那部电话机型号相同的废弃电话亭上。
每逢特定的磁场波动(比如血月带来的能量潮汐),这段执念便会显化,试图完成那未尽的通话。
“林晚,”我对着听筒,声音平静,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,“你的电话,想要打给谁?”
听筒里的干扰音似乎减弱了一些,女声带着惊讶:“你……你知道我的名字?我……我想打给……阿泽……告诉他……我……我不怪他……让他……好好活……”
她的执念并非复仇或怨恨,仅仅是一次未竟的告别。
“你的声音无法典当,”我缓缓道,“但你的心意,或许可以传达。告诉我阿泽的全名和特征,以及你想说的话。”
通过镜渊之力和林晚残存执念的引导,我们锁定了那位名叫“阿泽”的男子——他如今已是一位中年画家,定居在邻市,至今未婚,画室里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素描,正是年轻时的林晚。
我们没有直接现身,而是通过一番安排(让胡离扮作快递员送去一封没有署名、却字迹熟悉的信,信中只有一句林晚当年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祝福),以及让苏挽在梦中给予他一丝安宁的慰藉。
数日后,阿泽来到林晚的墓前,放下了一束她最爱的白菊,沉默良久,最终释然地叹了口气,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枷锁。
就在他离开墓园的那一刻,当铺后院的废弃电话亭,最后一次响起了铃声。
我拿起听筒,里面不再是林晚绝望的声音,而是一段平静、安详的盲音,随后,那缕执念残影彻底消散,融入了天地。
鬼来电,并非恶灵的骚扰,只是一段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、充满遗憾的深情。
当执念得以释然,电磁的幻影也随之安宁。
往生簿上,关于此事的记录旁,画下了一个老式电话的简笔画,旁注:
“音容虽渺,执念可通。一诺千金,阴阳何异?电波易逝,情意长存。”
血月依旧悬空,但在这小小的插曲中,我们再次见证了执念的千姿百态与化解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