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清河村那棵老槐树啊,灶王爷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,胖手在空中比划,五百年树龄,三个人都抱不过来。夏天孩子们在树下玩跳格子,老头老太太在那儿下棋...
战魂的煞气随着他的讲述微微波动,时而凝聚时而扩散,但不再狂暴。
您...怎么知道得...这么清楚...战魂的声音依然沙哑,但多了几分人性化的好奇。
灶王爷舀了一勺汤泼在地上——这是给灵体的方式:老头子我三百年前在那儿待过一阵子。那时候啊,你们村东头的张寡妇做的葱花饼可是一绝...
战魂的煞气突然剧烈翻腾:张...婶子...她常给...军营送饼...
可不是嘛!灶王爷拍着大腿,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那手艺,皇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!一张饼能香半条街!
我悄悄把门缝开大些,想听得更清楚。灶王爷对战魂家乡的了解未免太详细了,不像是偶然路过那么简单。
小将军啊,灶王爷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,油腻的手指敲了敲砂锅边缘,你想家,老头子我懂。但你现在这样闹腾,除了毁了这当铺,还能得到啥?
战魂沉默片刻,煞气组成的脸部轮廓微微扭曲:承诺过...回去看炊烟...最后一次...
承诺重要,但方式更重要。灶王爷指了指上方,阿七那小子答应带你炊烟,你就该信他。他爷爷老李头在的时候,这当铺可从没失信过。
我心头一震。灶王爷居然认识爷爷?而且听起来关系不一般。
战魂的煞气渐渐平静下来:您...认识...老当铺主...
何止认识!灶王爷哼了一声,脸上的肥肉抖了抖,那老东西还欠我三坛桂花酒呢!说是等我四百岁大寿时还,结果自己先溜了!
他顿了顿,声音低下来:老李头走前特意嘱咐我照看他孙子...所以小将军,给老头子我一个面子,先消停会儿?让阿七把当铺其他问题解决了,再专心帮你,行不?
战魂久久不语,煞气缓缓流动着,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最终,他慢慢抬起由煞气组成的手,做了个古老的拱手礼:三日...我只等...三日...
痛快!灶王爷站起身,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,那说好了,三天之内不许闹腾。来,最后尝口汤...
我赶紧关上门,装作刚下来的样子。片刻后,灶王爷哼着小曲飘上来,砂锅已经空了。
搞定!他得意地冲我眨眼,脸上的油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,三天之内那小子不会闹事了。不过阿七啊,你得抓紧想办法,老头子我的面子只能管这么久。
灶王爷...我犹豫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断尘剪的裂痕,您和爷爷...很熟?
老灶神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。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叹了口气:陈年旧事了...等解决眼前这堆烂摊子再说吧。
他转身飘向厨房,又回头补了一句:对了,那战魂提到过当年那场大战...我怀疑他不是普通武将。你查查北疆七十年前的战事记录,特别是关于铁血营
我愣在原地。铁血营?这个名称莫名让我心头一颤,像是触动了某段被尘封的记忆。
苏挽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:老板,你的剪刀...
我低头一看,断尘剪上的裂痕不知何时又渗出了一丝黑气,缠绕在我的手指上,带来针刺般的疼痛。而更令人不安的是,储藏室的方向又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——其他执念物品似乎也受到了影响。
三天...我喃喃自语,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我们只有三天时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