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儒那边,盯紧了。”白洛恒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。他方才在殿上虽未明着处置那位老臣,却也看清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抗拒。
刘积上前一步,抱拳沉声道:“殿下放心,属下已让人守在温府四周,他今日退朝后便称病闭门,连家仆都未曾踏出府门半步。”
白洛恒微微颔首,目光转向张迁:“江南水患的赈银延误,查得如何了?”
张迁取出一卷文书,躬身呈上:“回殿下,已查明是漕运使与地方官勾结,私扣赈银填补亏空,相关人等的罪证已悉数收齐,只待殿下下令便可收网。”
“收网。”白洛恒指尖在案上轻顿。
“不仅要收网,还要将罪证抄录十份,贴在京城各大街巷,让百姓看看,是谁在吸他们的血。”
张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臣明白,这是要……”
“要让天下人知道,旧的骨头,该敲碎了。”白洛恒打断他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“北疆军粮克扣一案,由你亲自督办,刘积调三百禁军听你差遣,无论牵涉到谁,格杀勿论。”
刘积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——军粮案背后隐约牵扯着几位宗室亲王,白洛恒此刻下此狠手,显然是不想再留任何余地。
他沉声应道:“末将领命!”
“还有京中圈占良田的豪门……”白洛恒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阶下几位面露紧张的官员。
“你们中,有几位的族人也在其列吧?”
那几位官员顿时脸色煞白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:“殿下恕罪!臣等不知族人胆大妄为,这就回去让他们归还良田,闭门思过!”
白洛恒看着他们伏在地上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:“思过就不必了。三日之内,让他们将圈占的良田悉数交出,再罚没三年家产充作军饷。做得好,此事便不再追究;做得不好……”
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案上的镇纸:“周王府的大牢,还空着不少位置。”
“是!是!臣等定当办妥!”几位官员连滚带爬地应下,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衣襟。
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。
白洛恒端起茶盏,却未饮,只是望着袅袅升起的热气,忽然问道:“今日朝堂之上,那些未曾迎合的人,你们都记下了?”
张迁取出一本名册,翻开说道:“共七人,皆是前朝旧臣,与宗室渊源颇深。其中吏部侍郎王显,其妹是安王侧妃;光禄大夫王松,是长公主楚凝玉的舅父……”
“长公主……”白洛恒重复着这三个字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他最近的情况如何?”
“回殿下,长公主最近称病在家,晋安公主也闭门未出。”刘积接口道。
白洛恒将茶盏重重放在案上,茶水溅出,在紫檀木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:“看来,有些人还没看清形势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院中被风拂动的梧桐枝。
“刘积,你带五千禁军,围住皇宫,没有我的命令, 最近一段时间,一只鸟也不许飞出去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刘积眼中闪过厉色,转身便要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