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师兄……尚师兄……对不起,我……”
谢华打断了我,只是淡淡道:“回来就好。”
他走上前,伸出手指,指尖凝聚着一点极其精纯平和的冰蓝灵气,轻轻点在我的眉心。
一股清凉舒缓的力量涌入,迅速抚平着我体内躁动不安的灵力和撕裂般的神魂痛楚。
“神魂震荡,灵力枯竭,金丹不稳。需立即静养,不可再妄动灵力。”他收回手,语气不容置疑。
尚易也走了过来,丢给我一个小玉瓶:“喏,温养神魂的,赶紧喝了。你这小身板,经不起这么折腾。”
我接过玉瓶,拔开塞子,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溢出。
我仰头喝下,一股温和的力量迅速散开,滋养着干涸的识海。
做完这一切,谢华和尚易都沉默地看着我,没有再追问。
他们都在等,等我主动开口。
我深吸了一口冰宫中冰冷的空气,感受着体内真实不虚的力量和痛楚。
我抬起头,看向他们,目光最终定格在谢华身上,声音虽然虚弱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谢师兄,尚师兄。我需要见连亦铭。现在。”
谢华没有说话,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,那眼眸里仿佛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,他微微颔首,转身,白衣在氤氲寒气中拂动,无声地向外走去。
尚易摸了摸下巴,看看我,又看看谢华离开的背影,最终只是夸张地叹了口气,摇着头跟了上去,嘴里嘟囔着:“唉,麻烦哟……”
我挣扎着想站起,却发现四肢百骸沉重酸软得不受控制,丹田内的金丹运转滞涩,每一次微弱的旋转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方才强行回归的代价,远比想象中更大。
一只沉稳的手伸了过来,是去而复返的谢华。
他没有多言,只是托住我的手臂,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,将我扶起,半扶半带着向外走去,尚易在一旁懒洋洋地跟着。
穿过被先前空间扰动震出裂痕的冰廊,越往冰宫深处走,寒气反而不再那么刺骨,变得沉静而厚重。
最终,我们停在一扇巨大的、仿佛由整块万载玄冰凝成的门前。
这里的气息,比极元冰眼更加古老,更加……接近于本源。
谢华抬手,厚重的玄冰之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,露出后面一片朦胧的、仿佛由绝对寂静构成的空间。
“他就在里面。”谢华的声音低沉,“我们就不进去了,他的情况……也不算好。”
我点了点头,深吸一口气,挣脱了他的搀扶,独自一人,步履蹒跚地踏入了那片寂静之中。
门在身后悄然合拢,将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隔绝在外。
这里像是被遗忘在时间之外。
没有风,没有声音,只有一种几乎凝固的、深入灵魂的寒冷。正中央,一块巨大的、如同寒冰凝聚而成的玉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,上面盘膝坐着一个人。
是连亦铭。
他双眼紧闭,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,比这冰宫里的任何一块寒冰都要缺少生机。
他看起来……比强行对抗天劫后更加糟糕。
我一步步走近,脚下的冰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仿佛连脚步声都被这片绝对的寂静吞噬了。
我在冰床前停下,看着他沉寂的面容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